"不好!"铁手张脸色骤变,"他们要强攻了。"
刘铁柱迅速观察地形:"你绕到东面林子里放枪,吸引他们注意,我从后窗进去支援。"
铁手张二话不说,提着步枪猫腰离开。
五分钟后,东面树林里突然响起三声枪响,两个日本兵应声倒地。
庙外的日本兵顿时大乱,机枪调转方向朝树林扫射。
刘铁柱趁机翻窗进庙,落地时一个翻滚,枪口已经指向门口。
"老刘!"老陈头惊喜回头。
"准备突围!"刘铁柱简短道,"铁手张在东面接应。"
胡大膀子挣扎着站起来:"老子还能打。"
刘铁柱抄起供桌上的香炉砸向后窗,玻璃哗啦碎裂:"从这儿走,快!"
老赵头带着抗联战士先翻出去,刘铁柱架着胡大膀子殿后。
刚跳出窗户,庙门就被炸开了。
日本兵冲进庙里,却发现人去楼空。
东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
众人猫腰穿过灌木丛,很快与铁手张会合。
"往北走。"铁手张指着一条羊肠小道,"前面有个山洞,能躲一阵。"
一行人跌跌撞撞跑到山洞时,天已全黑。
老赵头清点人数——六个抗联战士只剩四个,个个挂彩。
"狗日的埋伏了我们。"一个抗联战士咬牙道,"要不是老赵同志机警,我们全得交代在那。"
刘铁柱查看胡大膀子的伤势,伤口又裂开了,必须尽快处理。
"得弄点药。"铁手张说,"山下有个村子,我去找郎中。"
"太危险。"刘铁柱拦住他,"我去,你这独臂太显眼。"
最后决定由老陈头和一个熟悉地形的抗联战士同去。
两人走后,铁手张拿出干粮分给大家。
"说说研究所的情况。"刘铁柱压低声音。
铁手张用树枝在地上画起来:"日军医院地下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病房做掩护,第二层是实验室,第三层关着试验品。"
"什么试验品?"一个年轻战士问。
铁手张脸色阴沉:"活人,他们抓老百姓做实验,有些人变得力大无穷但神志不清,有些直接变成丧智的活死人。"
他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意思。
胡大膀子啐了一口:"畜生。"
"得端了这窝。"刘铁柱沉声道,"但强攻不行,得想个法子混进去。"
后半夜,老陈头他们回来了,不仅带回金疮药,还带来个重要消息。
明天有辆运送医疗物资的卡车,要去日军医院。
"司机是中国人,可以争取。"老陈头说,"他弟弟被日本人抓去做苦力,死在牡丹江了。"
刘铁柱眼前一亮:"能让我们顶替他跟车吗?"
"得见见他本人。"老赵头擦着枪,"约了天亮在村口碰头。"
天蒙蒙亮时,刘铁柱和铁手张跟着老陈头来到村口。
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蹲在磨盘旁抽烟,看到他们立刻站起来。
"这是老王。"老赵陈头介绍,"跑运输十几年了。"
老王打量刘铁柱:"你们真要干这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就不想给弟弟报仇?"刘铁柱反问。
老王沉默片刻,狠狠踩灭烟头:"上车说。"
四人钻进卡车驾驶室。
老王详细说了医院的规矩,每天上午九点送货,要经过三道检查。
第一道在大门查证件,第二道在仓库查货物,第三道在地下室入口搜身。
"地下室?"刘铁柱抓住重点,"不是谁都能下去?"
老王点头:"只有特别通行证才能进,我每次都是把货卸在仓库,由日本兵自己搬下去。"
铁手张突然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增加守卫,或者新来的医生?"
"有!"老王压低声音,"前天来了个日本将军,带着十几个卫兵,这两天往地下室运了好多铁笼子,里面好像关着人。"
刘铁柱和铁手张交换了个眼神。
看来研究所,确实在加紧动作。
"能搞到通行证吗?"刘铁柱问。
老王摇头:"那玩意儿管得严,丢了要枪毙人的。"
铁手张却若有所思:"我有个主意,老王,你今天照常送货,把我们藏在车厢夹层里,到了仓库,你故意跟守卫起冲突,吸引注意力。"
"然后呢?"
"然后我们找机会,打晕个有通行证的,冒充进去。"
计划敲定,众人回到山洞做准备。
刘铁柱把两把驳壳枪别在后腰,腿上绑了把匕首。
铁手张则找了件白大褂,从死去的日本军医身上扒的。
"你这独臂太显眼。"刘铁柱皱眉。
铁手张却笑了:"正好,日本有个着名的独臂军医,叫佐藤。"
天亮后,老王开车来接人。
刘铁柱和铁手张钻进车厢夹层,老赵头和其他人则埋伏在医院外围,准备接应。
卡车颠簸着驶向城里,夹层里闷热难当,铁手张用独臂撑着木板,额头沁出冷汗。
终于,卡车停下了。
外面传来日语喝令声,和老王赔笑的声音,第一道关卡顺利通过。
又是一段行驶,再次停下。
这次是仓库检查。
刘铁柱听到老王故意大声抱怨:"这都查多少遍了,我老王送了多少年货,还能有问题?"
日本兵厉声呵斥,接着是一阵推搡声。
铁手张轻轻推开夹板缝隙,看到老王正和两个日本兵拉扯,第三个日本兵被吸引过去。
"走!"铁手张低声道。
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车厢,借着货物堆的掩护,摸到仓库角落。
一个穿白大褂的日本人正在签收单上写字,腰间挂着特别通行证。
铁手张使了个眼色,刘铁柱猫腰靠近,突然暴起,一记手刀砍在那人后颈。
日本人软绵绵倒下,被迅速拖到货架后面。
铁手张换上他的白大褂,挂上通行证。
刘铁柱则换上日本兵制服,幸好身材相仿。
"记住,你是我助手。"铁手张用日语低声道,"少说话,跟紧我。"
两人大摇大摆走向地下室入口。
守卫看到铁手张的独臂,果然露出敬畏神色,鞠躬放行。
地下室的灯光惨白,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实验室,隐约传来惨叫声。
铁手张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刘铁柱紧跟其后,手心全是汗。
拐过一道弯,前面突然出现个穿将军制服的人,铁手张立刻立正敬礼,刘铁柱也跟着行礼。
将军停下脚步,眯眼打量铁手张:"佐藤医生?你不是在奉天吗?"
铁手张镇定地用日语回答:"嗨,奉命前来协助实验。"
将军似乎不太相信,走近两步:"你的口音......"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将军脸色大变,转身就往警报方向跑。
刘铁柱和铁手张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警报声是从最里面一间实验室传来的,门口围满了日本兵。
透过人群缝隙,刘铁柱看到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几个铁笼被暴力破开,地上躺着两具穿白大褂的尸体,喉咙被撕开。
"试验品逃跑了。"一个日本兵惊恐地报告,"从通风管道。"
将军暴跳如雷:"立刻封锁所有出口,调火焰喷射器来。"
刘铁柱悄悄后退。
铁手张拉住一个慌乱的助手,用日语问:"怎么回事?"
助手脸色惨白:"最新一批试验品发狂了,他们力气大得吓人,不怕疼......"
正说着,天花板通风管道突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