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蕾娜收到林恩的提议。
同时身体侧翻避开两道交叉扫来的紫光。
腐蚀性能量擦过肩甲，金属表面立刻泛起恶心的泡沫状凹陷。
她左手凌空抓向最近的黑袍法师尸体，堕落黑焰如活物般卷住那具躯壳，尸体被改造成燃烧的人形傀儡，扑向莫德雷德和黑月女神融合而成的肉山。
三具火焰傀儡撞上肉山表层，爆开的幽绿火团中，黑月女神发出刺耳尖啸。
由于黑月女神的魔法抗性很高，蕾娜接连释放的几个超位魔法都失败了，她不得不跟对方近战。
她旋身突进，镰刀在空气中拖曳出百米长的暗金尾迹，所过之处空间都产生细微裂痕。
“终焉之舞！”
十二道斩击同时绽放，肉山表层炸开无数脓血般的粘液。
但那些伤口转瞬愈合，更多触须从血肉中钻出，每根尖端都浮现出微型月轮图案。
“没用的！”黑月女神的面孔在肉山顶端扭曲大笑，“这具容器已与黑月法则同化，物理攻击——”
她的话戛然而止。
蕾娜的镰刀突然调转方向，刀柄重重砸在地面某块不起眼的符文砖上。
整个法阵剧烈震颤，十二根连接祭品的锁链同时崩断，赤脚女孩和其他人身上的束缚应声瓦解。
“谁说要攻击你了？”蕾娜咧嘴露出林恩绝不会有的狂气笑容，“破坏仪式场地才是正解！”
黑月女神发出震怒的咆哮，肉山剧烈收缩后又膨胀，整个研究院开始崩塌。
穹顶的月光透过碎裂的穹顶倾泻而下，却在触及地面时诡异地扭曲成紫黑色。
“所有人撤离！”堂吉诃德挥剑劈开坠落的巨石，银甲被四处飞溅的腐蚀性液体灼得冒烟，“建筑要塌了！”
艾琳娜连续射出七支紫电箭矢，为反抗军开辟逃生通道。
她的目光不断瞥向战场中央——林恩的身影在崩塌的廊柱间穿梭，每次镰刀挥动都引发空间震荡。
“他到底……”艾琳娜的疑惑被新一轮爆炸打断。
乌鸦带着黄金黎明残部正在东侧出口激战，突然某个金袍法师指着天空惊叫：“月亮！看月亮！”
黑月此刻已完全挣脱云层束缚，表面浮现出与肉山如出一辙的狰狞面孔。
月光化作实质性的紫黑洪流灌入研究院废墟，莫德雷德异变的肉体在这能量中疯狂增殖，转眼间就占据了半个大厅。
“蕾娜！”林恩在意识深处突然厉喝，“三点钟方向！”
几乎同时，肉山底部裂开巨口，一道压缩到极致的黑月光炮轰然而出。
蕾娜本能地横镰格挡，却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百米，连续撞穿三面墙壁才停下。
但她安然无恙。
蕾娜很好地用魔法护住了全身，她不可能让林恩的身体受伤。
她和黑月女神都是邪神派系，对双方的魔法抗性都很高；近战时，蕾娜的死神之镰大显神威，黑月女神操纵着肉山也丝毫不弱。
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蕾娜稍稍喘息，只见黑月女神操纵着肉山缓缓逼近，所过之处地面都融化成粘稠的紫黑色泥潭。
那些泥浆中不断爬出缩小版的肉块怪物，潮水般涌向幸存者。
“林恩，”蕾娜突然在意识中对林恩说，“我要启用一道禁忌之术，这会损耗我部分灵魂能量，但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叫林恩的灵魂进入沉睡，免得承受不住。
“明白。”林恩果断地说。
紧接着，某种古老晦涩的语言从蕾娜口中迸发，每个音节都引发空间震颤。
“以邪神之名——”
林恩的身体突然悬浮起来，周围迸发出耀眼的暗金光柱。
光柱中浮现出无数锁链虚影，那些锁链另一端连接着虚空深处的某个存在。
“禁忌之术——深渊同调！”
整个战场的时间流速似乎变得异常缓慢。
乌鸦射出的火球悬停在半空，艾琳娜转身时飞扬的发丝凝固成灰色弧线，就连黑月女神喷吐的腐蚀性能量都成了静止的紫黑色绸带。
唯有蕾娜的声音清晰回荡：“林恩，你可以醒来了。”
林恩的意识于沉睡中苏醒，当他再次“睁眼”时，视野变成了奇异的双重视角——既能看见现实世界的崩塌景象，又能看到灵体层面的能量流动。
黑月女神的核心在灵体视野中如同溃烂的太阳，无数灵魂光点正被她吞噬。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高空中的黑月本体正降下数百条半透明的触须，这些常人无法观测的灵体触须已缠绕在场每个活物的脖颈。
“发现了吗？”蕾娜说，“她早就在吸取所有人的生命力。”
肉山突然加速冲来，但在林恩和蕾娜的新视角下，动作慢得可笑。
镰刀轻轻一挥，暗金光刃不仅斩断物理层面的触手，更将灵体层面的链接也一并切断。
黑月女神首次露出惊恐之色：“你怎么能干涉法则层面的——”
“因为我比你强。”蕾娜打断道，她操控林恩的身体跃起，周边光柱突然收缩成环绕全身的暗金纹路。
当镰刀再次举起时，刀身延展出近百米的能量虚影。
“处刑式：终焉宣告！”
镰刀斩落的轨迹上，空间如玻璃般碎裂。
肉山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中央黑色晶体出现清晰裂痕。
高空的黑月表面同步迸发蛛网状光痕，月光顿时紊乱起来。
“还没完呢！”蕾娜突然将镰刀倒插地面，双手结出复杂印记，“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任你吸收那么多灵魂？”
她猛地抬头，眼中暗金光芒暴涨：“爆！”
所有被黑月女神吞噬的灵魂光点同时炸开，从内部撕裂着肉山躯体。
蕾娜的力量协助这些灵魂完成华丽的复仇。
趁此机会，蕾娜拔起镰刀突刺，刀尖精准贯穿那颗搏动的黑色晶体。
“不！！！”黑月女神的面孔扭曲到不成人形，“卑贱的凡人怎么敢——”
“纠正两点。”蕾娜转动镰刀，晶体裂痕中迸发出暗金火焰，“第一，我不是凡人；第二，我更不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