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船王端起酒杯，凝视着酒面倒映的灯光。
半晌才开口："当初在股市上，我以为你是来抢蛋糕的”
"蛋糕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林耀举起酒杯，眼中闪过真诚的笑意。
"我收购九龙仓，不是为了独吞，而是想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把它做得更大。”
“包老在航运业的远见卓识，正是我所需要的”
两人的酒杯轻轻相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海风送来咸腥的气息，远处的货轮拉响悠长的汽笛。
这一刻，曾经剑拔弩张的对手，终于达成了微妙的和解。
"听说林生对和记黄埔也有兴趣？"包船王放下酒杯，目光炯炯。
林耀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商场如棋，落子无悔。”
“接下来的棋局，还希望包老能与我并肩作战”
暮色渐浓，两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灯火璀璨的港岛夜景。
海风卷起窗纱，仿佛也在见证着这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商界传奇。
而一个新的资本联盟，正在悄然成型。
……
次日，天耀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深灰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冷光，林耀指尖夹着的雪茄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明明灭灭。
落地窗外，九龙仓集团的鎏金Logo在暮色中泛着刺目光芒，那是他昨日刚收入囊中的战利品，此刻却成了这场密会的无声见证者。
利家新家主利云天端坐在意大利手工真皮座椅上，藏青色西装的每一道褶皱都熨烫得一丝不苟，却难掩额角细密的汗珠。
他望着对面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林耀身着剪裁精良的深灰高定西装，腕间百达翡丽的月相表盘在雪茄烟雾中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皆是王者的威压。
“谢...谢谢您，林先生。”
利云天喉结滚动着，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道：
“若不是您运筹帷幄，我这个庶子哪有执掌利家的机会。”
他下意识扯了扯领口，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惊心动魄，爆炸的雨。
现在他知道，那都是林耀精心设计的棋局。
林耀修长的手指划过鳄鱼皮办公桌，取出一支限量版大卫杜夫雪茄抛过去。
金属打火机清脆的开合声打破沉默，火苗跳跃间，映出利云天紧绷的侧脸。
“听说利孝天现在躲在南美雨林里？”
林耀忽然轻笑，吐出的烟圈在两人之间织成朦胧的网。
“被曾经很多仇人追杀，啧啧，利孝天也算咎由自取。”
利云天握着火机的手微微发抖。
他永远记得林耀是如何在董事会上力挽狂澜——当二姐利慧天拿出伪造的遗嘱时，林耀的律师团队瞬间甩出二十年前的亲子鉴定报告；
当家族元老集体逼宫，林耀掌控的媒体突然曝光了他们挪用公款的铁证。
而这一切，不过是林耀为掌控利家布下的局。
“至于令姐...”
林耀指尖轻点桌面，续道：
“听说她最近在拍卖利家的古董字画？”
是的，林先生！“利云天回道。
林耀眯起眼，琥珀色的瞳孔在光影中收缩成危险的细线，道：
“利慧天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利家能留个全尸，全看我的心情。”
凝滞的空气里，雪茄的烟雾袅袅升腾，在水晶吊灯下织成一张灰网。
利云天喉结剧烈滚动，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皮革纹路里。
过了漫长的半分钟，才从齿缝间挤出话来："林先生，利家上下今后的产业布局，全凭您一句话。”
“只要我在位一日，绝无二话。"
林耀指尖轻叩鳄鱼皮桌面，鎏金打火机擦出的火苗照亮他眼底的冷光：
"我很喜欢听你这么说，但是根基不稳的家主，不过是悬在刀刃上的傀儡。”
“利家三十七个董事席位，真正站在你这边的能有几个？"
烟圈裹着质问砸在利云天脸上，惊得他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五...五个核心部门主管，还有两位元老..."
利云天攥紧西装裤，强迫自己镇定，续道：
"我正在整合财务权，等季度分红..."
"太慢了。"
林耀截断他的话，雪茄灰精准弹进琉璃烟灰缸，道：
"中环一号地块下个月招标，你觉得是拉拢人心的好机会吗？"
利云天猛地抬头。窗外暮色渐浓，九龙仓大厦的霓虹广告牌将林耀的轮廓镀上一层血色。
他当然听过这块传奇地皮——十万平黄金地段，被英资洋行反复争夺十年。
每次招标都因利益纠葛流标，如今更成了华资与英资暗中角力的战场。
"太古洋行三天前开了新闻发布会，说要打造全港最高写字楼。"
林耀修长手指划过桌上的牛皮文件袋，中环地图上猩红的标注刺目如血，道：
"但他们低估了港督府的算盘”
“这块地名义上是商业开发，实则是平衡英资与华资的棋子。"
利云天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五十亿港币的利润在眼前翻涌，可太古洋行背后站着怡和集团。
那是扎根香港百年的英资巨擘。
"林先生，我们真有胜算？"
"太古是老牌英资财团，可我们有整个港岛的华资商会。"
林耀突然倾身，雪茄的热气喷在利云天耳畔，道
"我已经联络了新世界、信和，只要利家愿意出三成资金，我能让整个华资阵营拧成一股绳。"
办公室陷入死寂，唯有空调外机的嗡鸣。
利云天盯着林耀腕间流转的月相表盘，突然想起自己导师的告诫：
在港岛商界，比英资更可怕的，是懂得借力打力的华资新贵。
此刻他终于明白，林耀扶持自己上位，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盘大棋。
"我投！"
利云天猛地起身，西装褶皱里渗出的汗渍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但利家刚经历内斗，一时之间资金..."
"小问题，我借你。"
林耀将文件袋推过去，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股权质押协议。
"利息按同业拆借利率，前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