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喘息,洞顶突然传来密集的鼓点声。
抬头望去,数百只阴蝶扇动着刻有符文的翅膀俯冲而下,所过之处,岩壁竟开始融化。
我急速挥动凤吟剑,白光形成屏障,将阴蝶纷纷震碎。
但蝶粉沾到剑身,竟发出“滋滋”腐蚀声。
“能破龟甲卫,有点本事。”
阴冷的女声从洞壁裂缝传来。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子缓缓走出。
裙摆扫过地面,竟开出朵朵血色曼陀罗。
她指尖缠绕着蛛网状的银丝,每根银丝末端都串着颗人眼球。
“我是蛛娘,云剑阁七煞使之一,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
话音未落,银丝如暴雨般射来。
我足尖点地跃上钟乳石,银丝擦着脚底掠过,在地面钻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蛛娘娇笑一声,手腕翻转,银丝突然转向,在空中织成大网将我罩住。
我急运紫气,凤吟剑化作流光斩向银网。
却发现银丝遇血愈强,伤口渗出的鲜血竟被吸走,反哺银网。
“省点力气吧。”蛛娘步步逼近,眼球在银丝上滴溜溜转动。
“这些银丝饮过三百童男童女的血,越挣扎,死得越快。”
她抬手轻挥,洞壁上突然爬出数百只巴掌大的毒蛛。
“不如乖乖受死,让我把你的魂魄炼进银丝,倒也是件不错的法器。”
我咬碎口中藏着的朱砂丸,血气翻涌间,镇魂气化作金龙破体而出。
银网在金光中寸寸崩裂,蛛娘脸色骤变,正要后退,我已挥剑斩出“凤凰三点头”。
三道剑光如灵蛇出洞,分别刺向她的眉心、咽喉和心口。
蛛娘仓促间以银丝格挡,却被剑气震碎半边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龟甲刺青。
“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个毛头小子!”
她尖叫着抛出一把毒粉,趁我闭眼的瞬间,化作血雾遁入岩壁。
我正要追击,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紧接着是苏欣欣的惊呼声。
“小心!龟灵子的本命阴尸!”
我转身狂奔,却见一只足有三丈高的巨型阴尸破土而出。
它浑身插满龟甲符文,空洞的胸腔里漂浮着数十盏幽幽鬼火,每团鬼火中都困着个姑娘的虚影。
阴尸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尸毒雾气所到之处,岩石瞬间化为脓水。
“陈十!用镇魂铃镇住它胸口的龟甲灯!”
唐老爷子的吼声从后方传来。
我握紧铃铛冲向阴尸,却在半路被一道黑影拦住。
又是一名云剑阁杀手,此人手持骨鞭,鞭梢缀着九个骷髅头,正是传闻中擅使阴魂咒的“骨鞭客”。
骨鞭横扫而来,骷髅头张开嘴喷出黑色咒文。
我挥剑劈散咒文,却感觉周身灵力运转滞涩。
骨鞭客狞笑着甩动骨鞭,九个骷髅头同时发出尖啸,声波震得我耳膜生疼。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想起唐老爷子教的“以音破音”,咬破舌尖。
将精血混入镇魂咒,一声清喝:“破!”
声波相撞的刹那,骨鞭上的骷髅头纷纷炸裂。
骨鞭客震惊后退,我趁机欺身上前,凤吟剑直取他咽喉。
但就在剑尖触及皮肉的瞬间,他竟化作一团黑雾,眨眼间附身在巨型阴尸肩头。
阴尸得到力量加持,挥拳砸向我,拳风带起的气流竟将洞顶的钟乳石生生震落。
我险之又险地避开攻击,余光瞥见阴尸胸口的龟甲灯台正在疯狂闪烁。
镇魂铃突然剧烈震动,我心一横,将玉佩和铃铛同时按在灯台上。
白光与金光交织,龟甲符文发出不甘的哀鸣。
阴尸痛苦咆哮,胸腔里的鬼火开始熄灭,被困的姑娘虚影发出解脱的哭喊声。
骨鞭客见势不妙,再次化作黑雾逃窜。我顾不上追击,全力催动镇魂气。
随着最后一盏鬼火熄灭,巨型阴尸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白骨。
苏欣欣和唐老爷子冲过来时,我已累得瘫坐在地,手中的凤吟剑几乎握不住。
“干得漂亮!”
唐老爷子拍着我肩膀大笑,却突然脸色一变。
“小心!还有一个!”
洞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一个浑身裹着漆黑软甲的人缓缓降落。
他蒙着铁面,手中握着把造型诡异的弯刀,刀身布满倒刺,刀柄上缠绕着活人脊椎骨。
“云剑阁七煞使之首,铁面阎罗……”
唐老爷子握紧子母剑。
“小心,他的弯刀能斩断魂魄!”
铁面阎罗不发一言,弯刀划出半轮血月,直劈而下。
铁面阎罗的弯刀裹挟着腥风劈来,我举剑格挡,虎口瞬间震裂。
唐老爷子怒吼一声,子母剑化作紫电,与那弯刀相撞,火星四溅。
“唐老鬼,你身为云剑阁护法,为何要坏我们大事!”
铁面阎罗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充满愤怒。
唐老爷子冷笑:“云剑阁早已不是当年的云剑阁!拿活人炼尸,残害无辜,这样的事我唐某人看不下去!”
铁面阎罗攻势更猛,弯刀上的倒刺勾着缕缕黑气。
唐老爷子却越战越勇,紫气如潮,将铁面阎罗逼得连连后退。
“当年你也是云剑阁的功臣,如今为了这小子,值得吗?”
铁面阎罗嘶吼道。
“值不值,我心里清楚!”
唐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当年我一时糊涂,助云剑阁做了不少错事。如今陈十这孩子心怀正义,我不能再让云剑阁的恶行继续下去!”
话音未落,唐老爷子突然暴起,子母剑化作双龙,直取铁面阎罗要害。
铁面阎罗避无可避,被剑气贯穿,轰然倒地。
临死前,铁面阎罗喃喃道。
“唐老鬼,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云剑阁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唐老爷子沉默片刻,叹道:“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为当年的过错赎罪!”
这场恶战终于结束,但我知道,与云剑阁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唐老爷子看着我,眼神坚定:“陈十,接下来的路会更难,但有我在,你只管放心去做!”
我拱手,没想到唐老爷子竟然这么深明大义。
如此这般,还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