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爱吃榴莲 作品

第八百五十一章 找到新出路

第八百五十一章 找到新出路

宋铁山家的铁门咯吱作响,老式暖气片蒸腾的热气里混着腌酸菜味。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宋老,我带了点……”话音未落,铝制拐杖已经敲得水泥地咚咚响:“陈大书记这是来给退休人员送温暖?”

陈默深吸一口气道:“宋老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我就想问句实在的,您舍得让矿务部解散吗?”

这话直戳要害,裁撤矿务部的风声宋铁山他们早有所闻。

宋铁山眉头皱成川字:“你当众保证不裁撤矿务部的话,都当西北风刮走了?”

“是,我确实承诺过。”陈默直视对方眼睛,“但省里和zy的裁撤意向您也清楚。今天只要您说句解散就解散,我立马走人。要是还想保住矿务部的根,咱们就坐下说正事。”

老书记背着手在玄关转了两圈,突然转身往屋里走:“进来说话!”

陈默跟着走进老式干部楼,踩着咯吱作响的枣木地板,目光扫过擦拭得发亮的八仙桌和褪色布沙发。宋彦柏示意他落座,茶几上还放着老式搪瓷缸。

“您要真舍不得矿务部消失,必须得帮我。”陈默开门见山。\k*s^w/x.s,w?.`c.o/m~

宋铁山把茶缸往桌上一撴,一脸怒气的说道:“我个退休老头能顶什么用?”

“矿务部是抚远集团的命根子,您从矿工干到书记,真舍得看它断送在我们这代人手里?”陈默抓住老人颤抖的手,“现在矿山枯竭养不起几十万工人,但要是能找到新出路……”

“少绕弯子!”宋铁山眼里迸出光,“能救矿务部,我这把老骨头拆了都行!”

三小时后,宋彦柏匆匆走出集团大楼,车尾灯在暮色里划出红痕。此时陈默还在老书记家客厅比划着规划图,三人连午饭都忘了吃。

直到日头偏西,这场关乎几十万人生计的密谈才落下帷幕。

宋铁山亲自跑了几户居民家走访,宋彦柏那边直奔矿务部召集各矿区负责人开会。陈默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指尖的烟灰积了半截。

屋里静得能听见暖气片的水流声,赵灵泉捧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

“陈书记,您说句话成吗?”小姑娘终于憋不住,冒着热气的水杯往办公桌上一搁,“您这么站着半小时了,我后背都发凉。”

陈默接过茶杯抿了口,窗外的枯枝突然被风压弯了腰。′<幻@想±-?姬e (?{无?错[内\?%容±¢

“要变天了。”他摩挲着杯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场雪怕是要压垮不少老树。”

赵灵泉听得一头雾水时,省组织部的小会议室里正飘着龙井香。

工业部、s委的十几份红头文件在桌上摞成小山,最上头那份写着:即日起免除陈默抚远集团党委书记职务,停职配合调查。

贺子云扫了眼文件点点头:“辛苦组织部的同志明早跑趟抚远集团。”

钢笔尖在纸面顿出个墨点。他清楚记得这年轻书记半年来确实干了几件漂亮事,把生活区那些亏损的厂子盘活转制,砍掉全民免费医疗教育的老黄历,硬是为集团卸下两个大包袱。

可矿务部这事办砸了。当着几百号人的面顶撞上级决议,把“绝不裁撤矿务部”喊得震天响。

这话往轻了说是目无组织,往重了说简直是在几十万矿工心里埋了雷。现在别说裁撤,就是动个螺丝钉都可能炸出大事。

游行示威都是轻的,真要闹出打砸抢来,怕是要惊动武警部队。

李耀明扶了扶金丝眼镜:“我明早带工作组过去。”

文件夹“啪”地合上,缓缓解释道:“过渡期间让杜庆来顶上吧,老同志稳当。”

我在抚远集团干了大半辈子,人脉广、地方熟、情况摸得透,稳住局面不成问题,后续咱们再慢慢商议。

“贺子云点头应允后,李耀明起身告辞,随后说道:“书记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趟办公室?”

目送领导颔首,李耀明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抄起手机就给杜庆来拨了过去。

正瘫在椅子上的杜庆来听到铃声,弹簧似的蹦起来堆满笑容:“老领导您指示!明白明白,我拿性命担保,抚远集团绝对乱不了!您放一百个心……”

挂断电话时,杜庆来嘴角快咧到耳后根,李耀明在电话里透露,贺子云同意让他暂代党委书记的位置。只要明天李耀明过来正式宣布撤掉陈默,他就能立即启动‘三连招’。

第一招是甩锅大计,抚远集团垮成这烂摊子,管他能甩不能甩的黑锅,统统都要扣在陈默这个前任书记头上,事儿闹到要罢官的地步,这口千斤重的黑锅陈默不背也得背。

第二招裁撤矿务部,给矿工们画的‘未来大饼’早就备好了,至于能不能兑现?

连杜庆来自己都说不准,等部门裁完,他准备扶植新的‘王德彪二号’,用利诱加威慑分化工人群体,把这帮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最后一招是年后启动破产重组。到那时候,‘新抚远集团’横

空出世,他杜庆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光是想到这儿,他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恨不得明天就把计划全推进完。

至于陈默下场如何,几十万矿工怎么活命?

这些压根不在他考虑范围。窗外北风扯着嗓子呼啸,铅灰色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街面上行人车辆稀稀拉拉,一场暴风雪正酝酿着要吞没整座抚远城。

晚上九点出头,陈默原本在客厅看电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抓着手机闪进卧室就再没露面。

赵灵泉几次想去敲门,可想到他最近处境艰难,终究没敢打扰,十点钟收拾完便回房睡了。

次日上午,赵灵泉惊讶地发现自家书记精神焕发,气色明显比昨天好了不少,脸上也没了之前的疲惫,这是睡了个好觉?

陈默抬头看了眼发愣的年轻助理,随手抓起大衣:“发什么呆?省组织部李部长今天要带人过来。”赵灵泉跟着往外走时忍不住问:“他们这时候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陈默冷笑一声,大衣在寒风中扬起弧度,“来扒我身上这层官皮呗。”

积雪未化的天空灰蒙蒙地压着,连空气都透着股窒闷。抚远集团总部大楼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