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攀升的助力
此刻相似的潮湿感从脊椎蔓延开来，她下意识蜷起脚趾，人造纤维与真皮沙发摩擦发出暧昧的轻响。
陈默动作停顿的瞬间，宋曼华在他眼底看见转瞬即逝的迟疑，这让她想起前夫婚礼上那只挣脱缎带的鸽子。
但下一秒，三十四岁男人特有的克制力便消融在夏日雷雨般汹涌的本能里。
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恰好照亮墙上的抽象画，扭曲的色块在激烈晃动中竟拼凑出诡异的和谐。
电视机不知何时进入了待机状态，猩红的电源指示灯在角落里无声闪烁，见证着这个背离日常轨道的夜晚。
寒芒闪烁的锋刃早已蓄势待发，如同沉睡的火山即将喷发。
就在这紧要关头，陈默忽然察觉到阻力，正欲调整力度，宋曼华纤白的手指骤然扣住他的腕骨：“慢些，疼。”
这声轻呼似冰水浇头，让陈默猛然回神。
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错愕，原本齐整的浅灰运动服下摆卷至腰际，浅紫色丝织品滑落在腿弯处。
宋曼华贝齿紧咬下唇，额角渗出细密汗珠，眼角泛着水光。
“你以为空乘人员都随便跟人……”话音未落，清脆的掌掴声在空气中炸响。
陈默喉结滚动，辩解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未料体内蛰伏的炽热钢刃骤然觉醒，引得怀中人发出低吟。
这声轻喘犹如火星溅入硝石堆，沉寂的战场再度燃起烽烟。
陈默调整攻势转为迂回战术，宋曼华眉心渐舒，痛楚化作云雾散开，恍惚间竟生出踏云而行的错觉。
骤然绷紧的腰肢仿佛拉满的弓弦，纤长十指在他麦色臂膀刻下月牙印记。
待风停雨歇，斜阳已化为溶溶月色，宋曼华瘫软在凌乱衣堆中，运动内衣皱缩至锁骨下方，整个人宛如脱水的锦鲤。
当视线触及地板上暗红痕迹，宋曼华眼眶蓦地发烫。
明明是她主动将人带回公寓，特意换上那套令人脸热的装束，此刻胸腔却翻涌着酸涩。
二十六年小心守护的纯粹，终究还是……
陈默僵立如雕塑，悔意啃噬着神经。
想要安抚却无从着手，只得将外套轻轻覆在她颤抖的肩头。
窗外的月光在地板上流淌成河，倒映着散落的衣物与未干的泪痕。
人生无法重来，时光长河永远向前奔涌，纵使陈默此刻万般纠结，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宋曼华指尖微颤地系上最后一粒纽扣，方才满室旖旎风光被素色布料悄然遮掩。
陈默垂眸盯着地毯花纹，进退维谷的焦灼感在喉间翻涌。
当宋曼华换上宽松针织衫再次出现时，空气里漂浮着若有似无的沐浴露清香。
她沉默着整理凌乱的沙发靠垫，布料摩擦声在静谧空间里格外清晰。
陈默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只是机械地帮忙捡起滚落茶几的水杯。
“我订了双人火锅套餐。”
宋曼华突然打破沉默，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流畅的弧度，“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当今晚是场暴雨。”
铜锅沸腾的咕嘟声里，陈默看着对面女子狼吞虎咽的模样怔住，记忆中那个节食控糖的精致白领，此刻正将整片肥牛卷着辣酱送入口中。
晶莹泪珠毫无征兆地坠入麻酱碗，在深褐色漩涡里漾开涟漪。
“你……”陈默的筷子悬在半空，辣油顺着肉片滴落餐布。
宋曼华突然笑出声，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原来放纵的滋味，比我想象中更痛快。”
她将冰镇酸梅汤一饮而尽，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蒸腾热气模糊了两人面容，陈默分明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却分不清是火锅的雾气还是未干的泪痕。
当最后一片娃娃菜在红汤中沉浮时，玄关处的感应灯突然亮起，映照出宋曼华半边侧脸笼在明暗交界线里。
宋曼华垂眸盯着地板，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我算什么呀？别人眼里的烂泥巴，自己都嫌弃的廉价货色。”
她抬手抹掉滑到下巴的泪珠，指甲在脸颊留下淡淡红痕。
陈默烦躁地抓乱头发，平素机敏的脑子此刻像生了锈的齿轮。
他伸手想碰触对方颤抖的肩膀，半途又缩了回来。
“随便你怎么想吧。”
宋曼华突然扬起脸，睫毛上还挂着细碎水光，嘴角扯出倔强的弧度。
她抓过桌边的波尔多红酒，琥珀色液体在玻璃杯里打着旋儿，仰头灌下时几滴酒液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陈默喉结滚动，默不作声地给自己斟满。
冰凉的酒液划过食道，却在胃里烧起团火。
水晶吊灯的光晕逐渐模糊成片，他看见对面女孩的耳尖染上晚霞的颜色。
“能……抱我一下吗？”带着鼻音的请求让空气凝滞。
宋曼华蜷缩在沙发角落，像被雨水打湿的流浪猫。
陈默挪近时皮革沙发发出细微声响，他的手掌刚触到对方单薄的肩头
，就感觉怀里撞进温热的颤抖。
月光穿过纱帘在地毯上织出银网，宋曼华把脸埋进带着雪松气息的衬衫。
这个本该在省城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却用哄孩子般的力度轻拍她的后背。
她忽然想起上周在动物园看到的场景，新晋狮王巡视领地时，雌狮们温顺垂首的模样。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比谁都清楚，眼前人就像博物馆的珍贵瓷器，而她不过是路边摊的粗陶罐。
那些世家千金才有资格站在他身侧，成为仕途攀升的助力。
不像自己，连仰望都要踮起脚尖。
陈默感觉胸前布料逐渐濡湿，怀里人突然笑出声，带着自嘲的颤音：“你们男人啊，古代靠獠牙利爪，现在靠这个。”
她冰凉的指尖划过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权势地位，真是刻在基因里的征服欲。”
宋曼华始终相信，任何与陈默有过交集的女子，都难以抵挡他眼底那抹似星火般灼人的光芒。
此刻倚在窗边的她仰起脸，正巧撞进对方低垂的眼眸里，混着威士忌香气的呼吸在两人鼻尖缠绕出暧昧的螺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唇上未愈的咬痕，如同对待易碎的薄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