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华国空军最年轻的飞行教官姜长淮站在训练基地的跑道上,望着新一批学员驾驶战机呼啸升空。
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
一个普通的院子里,二姐姜宁蹲在地上,手指灵巧地调试着那架自制遥控飞机。
银灰色的机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螺旋桨卷起的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长淮,要不要试试?"她笑着把遥控器递给他。
他紧张地接过,笨拙地推动摇杆。
飞机歪歪扭扭地起飞,却在即将坠落时被二姐夫一把托住。
二姐握着他的手,带着他一点点调整方向:“看,要这样,稳一点……”
那时的他仰着头,看着飞机在蓝天划出弧线,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姜教官!”学员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新式战机的模拟数据出来了!”
长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平板,上面跳动着复杂的参数。
他忽然笑了——这些数据,和当年二姐在飞机模型上刻下的那些他看不懂的公式,竟有几分相似。
“继续训练。”他收起笑容,声音沉稳,“记住,飞行不是儿戏,但永远别忘记你们第一次看见飞机起飞时的心情。”
——那颗种子,终究长成了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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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安上夜校后,自己恶补功课考了大学生,学的是会计专业。
三十岁的她与十七八岁的学生们格格不入,却把算珠拨得最响。
当老师讲解复式记账法时,她忽然举起手:“老师,这里用加权平均法更抵税。”
满室寂静中,老会计推了推眼镜:“你……读过《国富论》?”
姜安点了点头。
转年开春,姜安攥着自考本科证书冲进宁安电子财务室。
满墙的电路图间,她将姜宁乱成麻的账本理成标准报表。
“姐,你这算盘打的比加密算法还准。”庆功宴上,姜宁将新制的财务总监工牌推过去。
姜安摩挲着牌上烫金字,忽然落下泪来——谁能想到,曾经被奶奶以两百块彩礼卖给镇上傻子的她,如今还能坐在高楼大厦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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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踹开烂尾楼安全门时,腰间的大哥大正播着亚洲金融风暴新闻。
台风卷着钢筋在他脚边打旋,身后包工头还在嚷嚷:“姜总!这楼盘真要改保障房?咱们前期……”
“改!”他撕掉原设计图,露出新画的抗震结构图,“按照新的图纸,加钢筋量30%!”
十年后,当那场震惊全国的地震来袭,唯长清建的安居苑屹立不倒。
媒体镜头前,他指着墙体里交叉的钢骨:“这叫筒中筒结构,灵感来自我外甥女设计的战机龙骨。”
庆功宴那晚,长清醉醺醺摸进傅晋安书房:“二姐夫,当年你教我拆的哑弹……”
他从西服内袋掏出枚锈蚀的炮弹引信:“现在我能造扛八级震的楼了!”
傅晋安将引信做成镇纸,回赠他一本《弹道力学》:“你外甥说,等你的楼高到能摸云,他就开着飞机来给楼盘剪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