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就星驰这么一个儿子,旁人都是外人,到最后都是要为太子出力的,你莫要吃味。”
凤钗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太子妃抬手抚了抚凤钗,一扫心里不悦情绪,嘴角不觉勾起,声音都轻快几分。
“儿媳知道,谢母后,儿媳还以为母后……厌恶了儿媳。”
皇后嗔怪地横了一眼太子妃。
“你是本宫亲自挑选的儿媳,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应该和本宫一条心,耍小性子对自己没好处。”
“母后教训的是,只是母后出手就是一万两,陛下才给了一千两,是不是有点太抬举温若初了,儿媳可是听说这次大虞使团送亲过来,给温若初带来不少好东西,温若初和沈惊澜应该是不差银子。”
皇后嘴角自信勾起,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
“你不知道,寒妃宁折不弯,一桌子的珍馐,换着花样摆在她面前,她都能把自己饿死,沈惊澜性子随了寒妃,死脑筋,一条道走到黑,温若初的银子沈惊澜是不会用的。”
“本宫赏赐温若初银子,一是为了打柳妃的脸,二是想拉拢沈惊澜和温若初。”
她之前试探过沈惊澜,让人带沈惊澜去寒妃住过的地方,沈惊澜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都没停下来祭奠一下。
沈惊澜对寒妃这个生母应该也是厌恶的,没有寒妃勾引太子,沈惊澜也能是个正八经皇子,也不至于招致陛下厌恶。
皇后自信,沈惊澜和温若初站队她和太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也别无选择,只能战队太子。
刁嬷嬷伺候在侧,眉目深锁,沉默了好长时间,犹豫半晌开口道。
“娘娘,方才荣王妃说……‘沈惊澜想替陛下分忧’,是不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后和太子妃对视一眼,不以为意轻嗤一声。
“沈惊澜在大虞当了十几年的质子都当傻了,陛下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礼部闲职,就想着为天下百姓做事,还真是不自量力。”
“至于温若初,深受大虞女皇宠爱,从小养成的性子,说话口无遮拦一些罢了,还能真反了天不成?”
“投靠太子麾下,对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另一边,温若初离了凤仪宫。
首次出师不利,带着皇后赏赐的一万两银子,十几匹锦缎,各种山珍名贵补品,走出內宫。
荣王府马车停在宫城门口,小辛坐在车外,手里捏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鸟,远远瞧见她出来,放飞鸟,回头说了两句话,大概是马车里的人让他做了什么,小辛点了一下头,跳下马车,看向温若初这边。
温若初扫了一眼小辛一系列动作,唇角微微勾起——马车里有人等她。
是她执意去见皇后的,沈惊澜这会估计在气头上。
和送她出来的宫娥太监们道了谢,两个小太监单独叫来一辆马车,东西送去荣王府。
径直走到马车前,踩脚凳上车,掀开车帘钻进去。
马车内,身形挺直坐一人,眉目深敛,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着扶手,一张堪比谪仙人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和关切,身上散发着丝丝冷意。
温若初惊讶又惊喜。
“殿下没走?在等我?殿下真的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了,怎么就让我摊上了?”沈惊澜:“……”
从温若初跟着皇后的宫女走后,沈惊澜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马车内燃着一炷香,香未燃尽,还好,她回来了。
皇后不是良善之人,沈惊澜对温若初擅自决定独自前去凤仪宫,是介意的。
他当时已经明着阻止了,可她还是去了。
不服从命令的下属,不合格。
本想责备她两句的,可瞧见温若初见到他一脸欣喜的样子,责备的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愧疚和心疼。
沈惊澜嘴角翘起又拉下,又翘起,短暂对视的几息,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他拉着温若初的手腕,把人拽到身边,左看右看。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温若初哄好了沈惊澜才说正事。
她是荣王妃也是大虞公主,那么多人都看见她去了凤仪宫,皇后不敢明着对她动手。
即便如此,温若初丝毫没敢放松警惕,说话都是提前过了一遍脑子。
温若初坐到软椅里,高度紧张的精神忽地放松下来,丧眉搭眼叹了一口气,撅了噘嘴吧,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惊澜。
“我把事办砸了!”
“无妨。”
沈惊澜反过来安慰她,“老皇帝和沈星驰君臣父子关系牢固,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来日方长,你无需自责。”
温若初点点头,心里舒服不少。
也对,沈星驰的太子位坚不可摧,柳家暗戳戳较劲,沈飞白尚且想到联合大虞对付沈星驰,沈飞白都如此艰难,更何况他们呢。
皇后对沈星驰自信,下意识不会把她的一两句僭越当真,觉得沈惊澜初回都城,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对沈星驰构不成任何威胁,压根没想过沈惊澜有爬到沈星驰头上的可能。
让沈星驰对老皇帝不满起谋逆的心思,被动挑衅是不够的,得想点法子下一剂猛药才成。
两人回到王府,也是赶巧,温若初刚走下马车,有人抬来两个大木箱子,门房的小厮不收,也不让进。
温若初看过去,随口道。
“怎么回事?”
沈惊澜站在温若初身边,没想好如何解释,温若初已经脚快地走了过去,只能嫌弃地瞪了两眼箱子,跟了上去。
抬木箱子的几个人,穿着大虞的衣裳,见温若初过来,像见到亲人似的。
“若初公主,总算是见到您了……”
领头的都快激动哭了,对温若初行了一个礼,回手指着两个箱子。
“凌大人差下官给公主送来的,公主和小公子能用得上的东西,来了好几次他们连门都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