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莫尼凝视着镜子，仿佛看到了不同年龄阶段的自己。18岁时，她在陈华面前流露的青涩情态，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如今镜中的她，神态平和，内心的思绪再混乱也能做到波澜不惊，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她意识到过去已经过去，自己已然成长，像一棵经历风霜的树。
她整理好思绪，换好衣服，吹干头发后走出房间。李锁柱正站在窗前打电话，声音平静地指示助理阿邦处理一些事务。
“明天从省城飞北京的机票，预订两张。”他说。
司莫尼立刻插话：“我不打算回北京。”
李锁柱只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并未理会，而是对着电话改口。
“机票取消。”他说，“我打算开车带她回去。另外，通知陈碧诗，让她一同前往上海开会。”
司莫尼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饮水机，接水烧水。李锁柱继续打着电话，声音低沉。司莫尼则坐到沙发上，拿出小刀，细致地锉着指甲，那动作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李锁柱打完电话，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我们，讨论一下你这次奇特的旅行。”他说。
司莫尼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
“车辆的gps，除了防盗，还能记录行程。”她说，声音平静，“没什么可讨论的。我没打算偷车，到了z市，会把车钥匙快递给阿邦，让人来取。”
李锁柱微怔，目光落在司莫尼脸上。
“回z市的目的？”他问。
司莫尼迟疑片刻，指尖轻触着指甲锉。
“只是去看看。”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没有特别目的。”
“然后呢？”李锁柱追问。
司莫尼沉默许久，房间里只剩下水壶烧水的声音。她最终抬起头，目光落在李锁柱脸上。
“我还没做最终决定。”她清晰而轻柔地说，“也许会出国念书，也许在国内找个气候温和的城市住下。”
j市公安局门口。深夜。
他发动车辆，车灯照过去，只见她笔直地站在公安局院子中，身形单薄。她安静地看着他，眼睛在灯光下流露出沧桑，仿佛年华在他眼前逝去。
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意识到，她长大了，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女人。
“现在，你，想去哪里？”
李锁柱坐在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这女人，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就他妈差那么一点儿，至于吗？搞得跟天塌下来似的。他心里骂了一句。
她这小身板，在公安局里蹲了一天，还能蹦跶到哪儿去？真是个小疯子。以前那丫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倒好，一声不吭就玩失踪。
这心思，比陈碧诗的报表还他妈难看懂。何薇那娘们儿，直接得很，想什么说什么，哪像她，跟个哑巴似的。老子费这么大劲儿把她捞出来，她倒好，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是不是觉得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司莫尼的肩膀动了动，她抬起一条腿，迈向车门。她拉开车门，身体钻进副驾驶座。车门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身体微微向后靠，头抵着椅背。
“回北京。”
李锁柱没说话，只是轻轻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出公安局院子，轮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细微的响声。他瞥了一眼司莫尼，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把车窗摇下一点，夜风带着雨后的潮气，吹进来，冲淡了车厢里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