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瑈嘉眼珠转动了一下,看向刀平,然后又看向秦斯珩。
“我祖母自己回家就可以了,用不着珩王送,珩王将我祖母放下吧,我来接我祖母了。”
唐瑈嘉的声音充满了压抑和轻颤。
秦斯珩俊美的面庞上全是不通人情的冰冷:“本王亲自送。”
唐瑈嘉忽然激动起来:“我说我来接我祖母了,用不着你送,把我祖母放下!”
但秦斯珩完全不搭理唐瑈嘉,直接扛着那尸体就往一旁等候的马车上走。
唐瑈嘉忽然尖叫起来:“我让你放下我祖母!为什么要扛着我祖母?”
但唐瑈嘉的话戛然而止了。
当秦斯珩扛着老太君的尸体,从唐瑈嘉面前路过,唐瑈嘉终于看见了尸体头部滴落的血液。
唐瑈嘉当场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她扶着马车,瞪大了双眼看着祖母,颤抖的喊道:“秦斯珩,你把我祖母怎么了?!”
秦斯珩依然没有回应她,直接将老太君放进了马车里。
唐瑈嘉疯了一样的冲过来,一把推开了秦斯珩,一眼就看见老太君胸前的伤口,还有被鲜血染红的衣服。
“祖母!!”
唐瑈嘉扑过去,眼前一阵真的发黑,大脑都要缺氧了,整个人都脑袋一片空白,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只知道看着老太君惨白的脸。
半晌后,她忽然尖叫出声:“啊啊!!!”
如同困兽绝望的嘶鸣,崩溃的声音里都是颤抖。
秦斯珩却毫不在乎的冷声道:“让开。”
唐瑈嘉停止尖叫,缓缓转过身来,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秦斯珩。
“你杀了我祖母?!”
此刻还是疑问句,但看见秦斯珩那冷漠的表情,唐瑈嘉只觉得心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
她抓住秦斯珩的衣襟咆哮:“你杀了我祖母!!!”
秦斯珩一把将她的手拽开,巨大的力气让唐瑈嘉站不住摔倒了,而秦斯珩面无表情的看着,甚至双眼没有一丝波动。
仿佛看着的是个毫不相干的人。
秦斯珩上了马车,命令道:“去唐家。”
唐瑈嘉就那么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斯珩推开自己,上车,离开。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秦斯珩吗?为什么这么陌生?
她忽然大喊道:“你不是秦斯珩!”
秦斯珩不会这样对她的,哪怕他们闹的最凶的时候,秦斯珩都不会这样冷酷的对待自己。
刀平本来就看的心惊肉跳的,忽然听见唐瑈嘉这一声吼,更是吓得他急忙跑过来说道:“唐姑娘您冷静一点。”
“我知道您现在心情不平静,但人已经死了,您只能节哀……”
刀平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唐瑈嘉忽然看过来的目光,仿佛是刀子一样。
唐瑈嘉怒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刀平看见了唐瑈嘉的绝望和悲伤,愤怒至极的样子,他甚至不敢和这样的唐瑈嘉对视。
他低着头说道:“唐瑈嘉,请节哀顺变。”
唐瑈嘉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让我节哀顺便?我节什么哀?你告诉我节什么哀!”
她仿佛疯了一样的嘶吼着:“我好端端的一个祖母,自己活生生走进你们珩王府的,就这么一会功夫,你就告诉我,我祖母死了?!”
“你在放什么屁?!”
刀平的头更低了,一句话说不上来。
唐瑈嘉喘着粗气,手脚发软,她狠狠地深呼吸了几次,却还是觉得呼吸困难。
她对婢女喊道:“过来,扶我起来。”
婢女已经吓傻了,闻言僵硬的跑过来扶着唐瑈嘉。
“上马车,快点,我要回去。”
唐瑈嘉一句说的比一句快,猩红的眼珠里几乎是要透出血来了。
婢女也是哆嗦着,好不容易将大小姐扶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狂奔的追赶者秦斯珩的马车,终于到家得时候,却看见唐家门前已经闹腾起来。
唐瑈嘉跌跌撞撞的跑进去,刚过了影壁,就看见唐啸森将祖母接过去,一家人哭喊着,质问着。
唐夫人不敢置信的握住老太君的手,不停的质问秦斯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娘怎么会死?还请王爷给我们一个交代!”
明明中午出去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才多大的功夫,回来就已经死了,尸体都凉了,这换成是谁也受不了啊。
秦斯珩没有回答,只是冷声道:“人已经送到,你们安葬她吧。”
说完竟然就想要转身离开,冷漠的态度令人发指。
唐啸森咆哮道:“你站住!”
“秦斯珩就算你是王爷,你也不能草菅人命!”
“我娘的死,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今天我绝不善罢甘休!”
秦斯珩转身就看见了哆嗦着跑进来的唐瑈嘉,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但还是转身说道:“你娘死有余辜,是她自己作恶才有了今天的下场,和别人无关,你若不想善罢甘休,那就尽管放马过来。”
秦斯珩说完就再一次转身,从唐瑈嘉身边路过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就好像不认识唐瑈嘉一样。
唐瑈嘉真的感觉到心脏要裂开了。
她一把抓住秦斯珩得到手臂,完全听不见身后家人们的哭叫怒骂声。
她听见自己牙齿清晰的打颤声,听见自己轻柔的询问声。
“王爷,你告诉我,我祖母究竟是怎么死的?好不好?就算我求你。”
唐瑈嘉现在只想要一个真相,要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怎么得到的,哪怕是求,也要求来。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和唐四英有关,也知道这件事必然是唐四英做的,但现在秦斯珩什么也不告诉他们,他们就是想报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斯珩这样抓过唐瑈嘉无数次手臂,每一次都是祈求挽留唐瑈嘉,而这是唐瑈嘉第一次这样抓着秦斯珩。
秦斯珩看着手臂上的那只手,一点点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冷酷至极的说道:“无可奉告。”
唐瑈嘉瞳孔紧缩,再也绷不住哭叫出来:“你怎么可以和我说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