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爱跳舞 作品

第233章 为兄想小住两日

大年初一,久违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洁白云朵点缀在蓝色天幕。

大部分积雪早已融化,只剩下山巅背阴处能看见一点白雪。

和往年一样,照例先去扫墓祭祖,将爹娘的墓地打扫干净,认真拜一拜,烧上纸钱,让他们在地府不必为了钱财费心。

求了个心安后,接下来的时间就比较悠闲。

陈及冠也算是好好休息了几天,随后便将心思放在了圣贤书上。

小院的藤椅上,陈及冠坐在上面,手里捧着《中庸》,认真研读着。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好似给他镀上一层金光,浑身更是暖洋洋的。

手里的书籍早已泛黄,边角还有褶皱,他翻动的时候非常小心,生怕给损坏了。

如果仔细一看,每张书页上都有密密麻麻如蝌蚪般的小字,其中有些小字的字迹看着像是几十年前的,已经褪色。

这本书是秀才爹遗留下来的,本身就有详细批注,陈及冠得到之后,每看一遍都有新的感悟,这些感悟自然留在了书上。

不仅是《中庸》,四书五经的任何一本书都是如此,几乎已经找不到空隙。

陈及冠打算将四书五经重温一遍,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看的第几遍,但每次看都有新的感悟。

温故而知新,大抵便是如此。

“舅舅!”

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平安迈着蹒跚的脚步,双手伸在空中,摇摇晃晃走过来。

苏虎则在一旁,小心翼翼护着,生怕他摔倒磕在坚硬的石板上。

陈及冠笑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小平安笑的很开心,距离陈及冠还有五六步的时候,陈招娣大手一捞,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不许扰你舅舅读书。”

说完,抱着他就朝后院走去,小平安愣了一下,不断闹腾,“舅舅,舅舅!”

陈及冠没忍住笑出声,不知道还以为小家伙被拍花子拐卖了。

他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嘴里不时轻轻念叨一句。

平治八年的第一天,阳光便十分灿烂,清风轻轻抚摸他的脸蛋,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十分缓慢。

一个小脑袋从院门口探出,乌黑机灵的双眼朝里面张望。

“水哥儿,看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陈福水嘿嘿笑了一声,走了进来,扭扭捏捏站在不远处,“冠哥儿,你瞧俺,不,你瞧我这身打扮如何?”

从出生开始就受到长辈影响自称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改掉。

陈及冠抬头望去,陈福水穿着一身灰白色的粗布长袍,长袍有明显的裁剪痕迹。

“很精神,这是你爹娘给你做的衣裳?”

陈福水点头,“爹娘知晓我要去私塾,高兴坏了,连忙给我做了一件,可是娘以前没做过长袍,不知晓合不合适。”

陈及冠想了想,说道:“冠哥儿,我还有些旧衣服,都是长袍样式,你若不嫌弃,拿去穿便是。”

他自从有了话本收益后,在生活方面就不会委屈自己,现在穿的长袍大多是绢布,就连丝绸长袍也有两件。

以前穿的粗布长袍和细布长袍,大多都在柜子里吃灰,很久没拿出来穿过。

只是他的身材要比陈福水修长许多,要是水哥儿拿去穿的话,得稍作修改,不然衣服会垂到地上去。

陈福水重重点头,“冠哥儿,俺不嫌弃的。”

陈及冠便让阿姐去屋里取衣裳,陈福水趁机凑过来,“冠哥儿,你在看什么书?”

陈及冠扬了扬手中的书籍,“四书里面的《中庸》,待你去了私塾,夫子会教你的。”

陈福水显然是有备而来,拿出一卷《千字文》,就这么蹲在他旁边,静静看着。

还是陈招娣给他找衣服的时候看见,让苏虎给他拿了一张藤椅。

陈福水感觉冠哥儿身上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待在他身边就很安心舒服,能够完全静下心来学习。

这样想的不只是他,没一会儿,一辆马车就驶进了小池村。

“冠弟,为兄来给你拜年了。”

一个穿着天蓝色长袍,腰间束着绸带,腰带上挂着香囊和流苏,手上还拿着折扇的俊俏少年迈着四方步走进了小院。

身后还跟着一个仆人,仆人背着书箱,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陈及冠惊喜起身,装模作样拱手,“我道为何今早有喜鹊声响起,原来是徐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徐锦书哈哈大笑,收起折扇点了点他,“冠弟,莫要折煞为兄了,不问自来,不怪我唐突就好。”

“自然不会唐突,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快快入座,我给你泡一壶茶来。”

徐锦书连忙阻止他,随后叫仆人拿出新年礼,同时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样,哄的陈招娣和苏虎笑的合不拢嘴。

好一番拉扯后,陈招娣才算收下礼物,热情的招呼他留下来吃饭。

徐锦书也不拒绝,或者说此举正合他意。

于是院子里又多了一张藤椅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点心和茶壶。

陈及冠给他倒了一杯茶,“徐兄,你怎知我在何处?”

徐锦书高深莫测笑了笑,“自然是在私塾中打听来的,冠弟你当真生性凉薄,路过白马镇也不知晓来寻为兄。”

陈及冠拱手,“徐兄见谅。”

徐锦书也没放在心上,话锋一转,正色道:“冠弟,为兄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

“徐兄不必同我客气,有话直抒便是,小弟定然不会推辞。”

徐锦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兄想在这里小住几日。”

“小弟以为是何等大事,徐兄看得上寒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你我二人好生讨论一番学识。”

徐锦书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主动解释道:“冠弟,我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其实小住只是借口,为兄只是想趁你未回县城之前,向你多多请教。”

说着,他顿了一下,满脸坚定,“如今我已升入甲班,打算今年二月便去参加童试,想让冠弟多指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