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日常4-喜欢孩子?

也许是日子过得顺遂,路知晚总觉得这一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入夏了。

六月中旬,国公府添了喜讯。

世子夫人有了身孕。

英国公府三个儿子,至今只有长子路伯忱成了婚,京城许多和英国公同龄的勋贵,家中早已孙辈绕膝,因此世子夫人有孕可谓国公府的一大喜事。

路知晚从二哥口中得知了此事,当天就要回府。谢琮倒是比他想得周到,让苏平从库房里挑了几样适合孕妇用的补品一道带了回去。

“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不摆个宴庆祝一下?”晚饭时,路知晚问。

“父亲和母亲原是有这个打算,但我和你大哥觉得,只是有孕不宜太过声张。”路知晚的大嫂出身书香门第,气质温婉,与路伯忱很是相配,对待路知晚更是如亲姐姐一般,“等孩子落了地,你这个当叔叔的做主给他摆宴庆祝就是。”

“那可说好了!”路知晚生怕大嫂反悔。

“那也得加我一个,我也是当叔叔的。”路仲亭忙道。

国公夫人瞥了二儿子一眼,开口道:“你呀,掺和旁人的事情最是积极。上次朝你说的事情,你可想好了?孟家的姑娘比你小两岁,性情品貌都比你强,你若是再拿不定主意,小心人家孟姑娘被别人抢走。”

“怎么又说我的事了?”路仲亭一张脸涨得通红。

路知晚有心想揶揄二哥几句,想起自已和谢琮的事,又觉得有些难为情,很识趣地闭了嘴。

若他和谢琮没在一块儿,今年家里肯定也要帮他操办婚事了。

饭后。

路伯忱叫了路知晚去茶厅喝茶。

“二哥的亲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路知晚问。

“孟家姑娘与你嫂嫂是手帕交,若是她和你二哥的婚事成了,将来她们妯娌一道在府中倒是能做个伴。”路伯忱说。

“我看二哥那副样子,应该是挺满意。”

“嗯。”路伯忱一边慢条斯理地煮茶,一边朝弟弟叮嘱道:“这半年来,你在朝中结交了不少朋友,我听说就连六部官员,多多少少都与你有来往?”

“也没什么交情,就是他们怕得罪陛下,遇着拿不准的事情喜欢找我套套口风。大部分时候,我都会朝陛下报备,私下也与他们没什么结交,更不会受人贿赂,大哥放心。”

路伯忱闻言点了点头,给自已和弟弟分别斟了茶。

“话虽这么说,但你也要谨记,月满则亏,物盛则衰。自古有言,伴君如伴虎。陛下一时待你宠信有加,但你切忌恃宠而骄,更不可与朝臣结党犯了忌讳。”

“大哥放心,我会记着。”路知晚抿了一口茶,又道:“更何况陛下不是会无端猜忌之人。”

无能的君王才会猜忌臣子。

天命所归之人,从不屑于弄权。

路伯忱看向他:“前些日子在御书房,我听到你直呼陛下名讳,平日里你一直如此?”

路知晚一怔,当即有些脸红。

他叫谢琮的名字是幼时养成的习惯,后来就一直没改口。

“我在外人面前从来不这么唤他……”

“私下一直这么唤?”

路知晚不语,算是默认了。

路伯忱没再说什么,但他却听进去了。

过去谢琮是太子,他这么叫尚能说得过去。如今谢琮已经是皇帝了,他整日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人,实在是有失体统。

“阿晚。”离开茶厅前,路伯忱又朝路知晚道:“大哥不想给你泼冷水,也盼着陛下能待你始终如一。但是……人总要学会未雨绸缪,大哥不希望你将自已的全部身家,都扔进去。你要,你要给自已留一条后路。”

路知晚点了点头,道:“我和谢……我接受陛下的心意之时就想好了。若当真有那一日,不管是他猜忌于我,还是他要为了延续子嗣立后纳妃,我会立刻辞去官职离开京城。”

“阿晚……”路伯忱双眸微红。

“大哥,我如今给陛下做殿前大将军,不止是为了私情,亦是为了朝廷社稷护他安危。但我会记得,他是君,我是臣。他身上亦有他要担的担子。”

路伯忱一笑:“若真有那一日,国公府一道请辞陪你离开京城。祖父是在浔州长大的,那里还有咱们的祖宅呢,届时到了浔州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依旧能把日子过好。”

路知晚鼻子一酸,强忍着没有掉下泪来。

他知道兄长说这些并非是盼着他与谢琮不好,而是在告诉他,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一家人都会始终站在他背后。

次日回宫后,路知晚闲着无事便开始盘算自已的家底。

在北境那些年他没怎么攒住过军饷,因为知道家中不缺银子,所以自已花不着的都补贴给了大营。

但从北境回来后,先帝三番五次赏他,这才让他攒下了不少钱。

“算什么账呢,没钱花了?”谢琮凑近看了一眼他列的单子。

“算算我的银子,顺便琢磨琢磨给我未来的侄子或侄女准备什么见面礼。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男孩我将来可以教他习武,若是女孩就让我大哥教他读书吧。”路知晚说。

“男孩万一随你大哥,肯定是要读书的。至于女孩,也不是不能习武。”谢琮道。

“这倒是……不过我只是个当叔叔的,也做不了这个主,还是得听我大哥和嫂嫂的。”路知晚算完了账,将清单仔细收进了衣袋里。

这夜临睡前。

谢琮自背后抱着路知晚,两人依偎在一起。

“热。”路知晚想挣开他,未果。

“阿晚,你喜欢小孩吗?”谢琮问他。

“唔……其实我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在北境崖底的时候,那边倒是不少孩子,但都是半大的,还挺好玩。”路知晚忽然想起了小雀斑和小豁牙,朝谢琮道:“当时我在崖底醒过来,腕上的红宝石不见了。那里的孩子帮我找了很久没找到,就去找了一堆宝石给我,大方得很。”

提起那些孩子,路知晚语气都放软了许多,带着难得的温柔。

“阿晚。”谢琮将鼻尖抵在路知晚后颈上,眸光黯淡:“你与我在一块儿,就没法有子嗣了,后悔吗?”

路知晚一愣,想起了路伯忱那番话,问道:“你……陛下后悔吗?”

陛下?

阿晚自国公府回来后,唤他陛下的次数比从前半个月加起来都多。

怎么忽然不唤他名字了?

“陛下?”路知晚迟迟等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你后悔吗?”

谢琮当然不会后悔,在他心里,一百个子嗣也及不上阿晚来得紧要。

但他今日看路知晚提起路伯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时,神情满是期盼,便觉得路知晚可能很想拥有自已的子嗣。

于是,他没有回答,而是试探道:“京中有一些断袖,虽然与男子交好,却依旧会娶妻纳妾,并不耽误子嗣。若是……”谢琮自然是不认同这种行为的,但他很想知道路知晚对子嗣一事有多执着。

然而不等他说完,路知晚便翻了个身,面对着谢琮,拧眉道:“无论是为了子嗣还是为了所谓的名声,我都绝不会连累无辜女子的一生。”

谢琮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了。这时却闻路知晚又道:“来日陛下若是想立后纳妃了,我绝不会阻拦……”

“你不阻拦?”谢琮眉心紧蹙。

“你若是想好了,我不会阻拦。但我会离开京城,从此绝不再与陛下有任何瓜葛。届时你依旧做你的皇帝,我或许会回乡,或许会去替你守着北境……”

“路知晚!”谢琮不等他说完,便一把将人按住,狠狠咬在了路知晚颈侧。

“啊……谢琮你!”路知晚吃痛,在谢琮身上捶了一拳。

但皇帝陛下却没有放过他,一把撕开他的领口,又去往下咬……

“谢琮!”路知晚疼得声音发颤。

“这回不叫陛下了?终于想起我的名字了?”谢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沾着点血迹。

路知晚一颗心跳得极快,并不说话。

谢琮被他看得眸光一软,埋头去舔路知晚颈侧的伤口。

“往后别再说这样的话。”谢琮附在他耳边,语气认真像是在说一个誓言:“让我放你走,除非国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