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章忽然方向一转诡异了

    一路上，忽然觉得闷热起来，自行车火车慢慢地上坡着，进入了林区，空气中反而凝滞了紧张气息。叶向阳的瞳孔突然放大，像发现新大陆般死死盯着小丸子，方才对方滔滔不绝讲述的山头养狗五大好处，结合林中漫山遍野乱窜的“汪星人”，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炸开：“小丸子，这么说，你对狗狗的储备，已经有了拯救天台县的计划了？！”他猛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丸子歪着脑袋，十岁的脸庞写满与年龄不符的早熟，嘴角扯出一抹戏谑的笑，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您老人家不是说新县长很有志向？说不定他跟以往那些走马观花的官老爷不同，自有一套高瞻远瞩的发展大计。我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掀起多大风浪？”这话看似谦逊，实则暗藏锋芒，像把灵巧的匕首，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庄田军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这位在四个城里人里堪称“老大哥”的中年男人，此刻像被戳中了痛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依我看，这新县长的套路跟前任们半斤八两。先是抱当地势力的大腿，再搞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方案，根本不得人心，最后八成还是老路子——狠抓政法刷政绩，熬到任期结束拍拍屁股走人。”他说话时眉头紧皱，仿佛那些失败的发展蓝图就在眼前，每一笔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方太这位县技校毕业的“文化担当”，虽在四人里资历最浅，却有着犀利的眼光。他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说：“话虽如此，历任县长也算是呕心沥血了。可经济这滩浑水实在难趟，就像陷进了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精力都砸在县城那巴掌大的地儿。”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像是看透了官场的无奈循环，眼中满是疲惫。

    陈二狗却突然来了精神，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晃，笑道：“治安好也不赖啊！至少晚上睡觉不用提心吊胆，防着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搞破坏！现在大家走夜路，都能哼着小曲儿了！”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已经置身于太平盛世，全然没注意到其他人复杂的眼神。

    蔡好则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沧桑，声音沙哑地说：“全县的资源都往县城砸，经济能好才怪。公共设施破破烂烂没钱修，上面怕资金打水漂，不敢轻易拨款。咱们天台县啊，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不上不下，半死不活。”他的话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小丸子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天真无邪地问道：“你们都已经是县里响当当的首富、二首富了，为啥不跟新县长联手干一番大事业？”这一问，让空气瞬间凝固，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闪烁着躲闪。

    庄田军苦笑着摆摆手，活像个被戳穿谎言的骗子，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小祖宗，咱们这点家业，说白了都是沾了你家的光。没你爸和你的扶持，我们早喝西北风去了。要说首富，你们桶子村才是真正的‘土豪村’！看看你们，十五公里的桶壁山，满是生产区、养殖区，遍地都是黄金。你们都不出山，我们这些跟屁虫能有啥作为？”他的话里既有感激，又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叶向阳哪肯轻易放过，立刻追问道：“小丸子，你就真没点想法？带着咱天台县打个翻身仗？”他向前倾着身子，眼神里充满期待，仿佛小丸子就是那个救世主，能带领天台县走出困境。

    小丸子狡黠地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抛出个难题：“我们桶子村这群‘土八路’，靠你们城里人带了二十年才有今天。要是出去闯荡，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还愿意当我们的‘大腿’吗？”这话一出，六龙们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写着“求带飞”；四个城里人更是眼神放光，仿佛看到了新的商机，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凑。

    “没问题！坚决支持！”四人异口同声，那架势，活像要歃血为盟。庄田军拍着胸脯，胸脯拍得震天响；方太推了推眼镜，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蔡好用力点点头；陈二狗搓着手，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这退休老头也举双手赞成！”叶向阳竖起三根手指，像极了发誓的江湖好汉，“小丸子，你就放心大胆地干，我们在后面给你撑腰！”

    黄莺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里却七上八下。作为小丸子的“守护者”，她太清楚这些人的算盘了——他们想借着小丸子的东风再捞一笔。可小丸子才十岁啊！万一出点闪失……她的心揪成一团，忍不住护犊子般喊道：“你们干嘛这么逼孩子？！”她的声音尖锐，打破了车上热烈的气氛。

    小丸子倒是气定神闲，朝黄莺甜甜一笑，靠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老校长奶奶，您看着我长了七年，还不清楚我是啥性子？我可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不过说实在的，虽然我在县城晃悠了八年半，可从来没想过在城里发展。那里的门道，我还真摸不透。”他的眼神清澈，话语真诚，却让众人陷入沉思。

    众人瞬间傻眼，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倒是陈二狗反应快，一拍脑袋，大声说：“这有啥难的！你们村农产品堆成山，还有三个餐食区，美食研究会天天捣鼓新花样，去城里开美食店，稳赚不赔啊！说不定还能打造个美食帝国呢！”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日进斗金的场景。

    黄莺却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开个美食店能有啥出息？顶多混个温饱，哪能拯救天台县？”

    庄田军学着黄莺的腔调，阴阳怪气地回怼：“开美食店没出息？那您说干啥有出息？难不成陪您过家家？咱们桶子村擅长山头开发，怎么也得去城外村承包土地大干一场啊！说不定能把整个天台县都变成咱们的‘花果山’！”

    叶向阳却皱着眉头，满脸愁容：“一村一村地承包，天台县一万五千平方公里，猴年马月才能拯救全县？这效率也太低了！”他的话让气氛再次陷入僵局，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只听见自行车火车前进的吱呀声。

    六龙们却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小丸子能走出桶子村，已经是天大的突破。他们眼巴巴地望着小丸子，那眼神仿佛在说：“老大，你指哪我们打哪！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叶向阳很快调整好情绪，突然很正能量地说：“我全力支持小丸子出山！当年甘罗十二岁拜相，咱们小丸子十岁闯荡，绝对是桶子村的里程碑！这在村里可是前无古人的壮举，一定能载入史册呢！”他的话像一剂兴奋剂，让众人又燃起了希望。

    黄莺被老公这么一鼓舞，也放宽了心，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就先去城里探探路，从小事做起。小丸子年纪小，稳扎稳打才是王道。咱们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慢慢来。”

    四个城里人心里却各有盘算。庄田军急得直冒冷汗，在心里默默盘算：小丸子要是只开个店，他的垃圾处理、水泥厂、预制公司都得喝西北风；员工们的工资发不出来，公司就得倒闭，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白费了。方太愁眉苦脸，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担心县机修公司员工的工资没着落，要是员工们罢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