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你的狂化值,又降低了24,已经降到15了……”
治愈室内,江悦嘴唇颤抖,看着检测仪器上的数值,好半晌才缓过神来,颤颤巍巍地开口。
实在是不怪她惊愕,即便是全星系狂化值监控最严密的储君路易,最低狂化值也没有跌到过20以下。
这是基因的限制,压根非人力所能改变。
可监测器上的数值就这样粗暴又突然的推翻了他们一直以来的固有认知。
一旁的卡莱奥元帅和伊森等人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逆天的数值,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被基因缺陷折磨已久的新世纪兽人们,做梦都想要摆脱这一不稳定基因带来的桎梏,打破这既定的狂化值。
然而当这一希望真的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他们反而变得小心翼翼,不敢相信,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
如果说能一夜间令狂化值骤降30点的是圣者级治愈师,那么能突破基因污染的又是什么级别?
传说中以一己之力瞬间治愈千人的神级治愈师吗?
可即便是历史上那唯一的一位神级治愈师阁下,也从未实现过这一惊人突破。
一时间,屋内无比寂静,针落可闻。
江悦的大脑已经在这巨大的冲击停止运转,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拥有这样惊人的天赋。
不知过了多久,伊森第一个回过神,出于医生本能中的严谨让他将目光投向了作为实验对照组的亚瑟。
亚瑟会意,立刻上前一步,测试自己的狂化值。
卡莱奥目光炯炯,紧紧凝视着监测仪的表盘。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亚瑟的狂化值并没有任何改变。
几人的目光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些许失望,但这失望仅仅持续了几分钟。
他们想到了历史上的那位神级治愈师。
那位阁下也并非一步登天成为神级。在她精神力刚刚觉醒时,也只是圣者级别。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才在某一次治愈中突然完成了二次觉醒一跃成为神级治愈师。
且在她刚刚成为神级治愈师时,也曾出现过治愈效果不稳定的状况。
而江悦去年才刚刚成年,极有可能是像那位神级的阁下一样,完成了二次觉醒,进入了不稳定的阶段。
不论如何,漓阳接受的这两次治愈,堪称神迹。
卡莱奥沉吟片刻后,当机立断地做了决定——
“星舰落地后,我会立刻护送江悦小姐返程,尽快将此事上报议会,将她严密保护起来。”
那双威严的湛蓝色瞳孔定定凝视着屋内的另几人。
“这件事情,绝不能传出这扇门……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是的,一个有望冲击神级治愈师的少女,一个能够突破基因缺陷带来的原生污染的少女……不用想也知道,一旦消息泄露,会引来多么疯狂的争夺。
亚瑟上前一步,对着卡莱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神情肃穆。
“以我的灵魂发誓,此事绝不外泄。”
冷眼旁观的漓阳却默不作声地握紧了口袋中的一根柔软发丝。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一道重要念头闪过,快得令他抓不住。
……
昨晚高强度的治愈极大地压榨了黎愿的心力和体力,以至于她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快要临近中午。
想到星舰在下午两点前就会抵达塞罗特星,她连忙爬起来,晕晕乎乎地冲了个澡,随即开始收拾自己的小包裹。
收拾完毕后,去食堂草草吃了几口饭,随后背着包裹来到集合的会议室。
今天的亚瑟似乎格外沉默,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仅亚瑟,连伊森和卡莱奥元帅也是如此。
星舰刚一落地,几位教官就立刻带领参赛小队离开星舰,与他们一同下来的还有半数守卫,以及那个名为尼娜的治愈师少女。
黎愿扫视一圈,有些好奇,“卡莱奥元帅和那位江悦小姐不下来吗?”
亚瑟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措辞应付过去,“江悦小姐身体不适,卡莱奥元帅有别的要事在身,暂时与我们分离。”
随后不给黎愿继续好奇的机会,立刻转移了话题,“我们已经登上了赛洛特星,虽说这里已经被星兽舍弃多年,但作为曾经的星兽母星,我们还是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领众人坐上了联赛后勤组安排的接驳车,前往联赛组委会制定的远征之途终点坐标,进行打卡登记。
坐标处已经围满了记者,见到赛方专用的接驳车,一群人一窝蜂围了上来,十几个话筒对准了敞开的车门。
黎愿原本走在第一位,硬是被这架势吓得生生缩了回去,躲在亚瑟的身后。
亚瑟似乎早有所料,立刻安排一众守卫先行下车开路,在记者堆中清理出一块宽敞区域,供几名联赛选手落脚。
亚瑟一边扬起礼貌的微笑,一边大声声明:“还未到联赛开幕式,请不要打扰我校的选手,一切问题我们会在联赛开幕式上回应!谢谢大家配合!”
艰难的打卡结束后,众人被接驳车载向联赛提前搭建好的宿舍。
说是宿舍,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的金属集装箱,箱壁开了窗户,内部安置了近百张固定式的单人铁床。
这一住宿环境立刻引起了小队的不满,五人齐齐皱眉。
别说参赛的几人,就连几个教官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联赛举办了这么多年,这么简陋的住宿环境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往年的选手宿舍不说豪奢,好歹也是宽敞舒适。
引路的工作人员很快注意到了几人的表情,苦笑着解释:“今年联赛地点特殊,塞罗特星不宜留下过多兽人印记,大兴土木建造宿舍实在不现实。”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集装箱宿舍虽然看似简陋,但其实防御力极佳,也便于教官团们夜间巡查,安全系数很高。”
有了这一通解释,一行人的面色才勉强舒展了些,不过这其中显然不包括黎愿。
她看着屋内距离紧凑、毫无遮挡的单人床,眼前一黑又一黑。
天杀的,连个帘子都没有……晚上到底要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