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一灯大师、慈恩还有杨过三人来到了老槐树下!
槐花已谢,枝叶却愈发繁茂。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
一灯大师站定,转身面向杨过。
同一时间,杨过也看着一灯大师。
他倒是挺好奇。
一灯大师到底要说什么。
为何要避开这么多人!
“阿弥陀佛。”
良久之后,一灯大师终于开口了,他长叹一声,朝着杨过说道:“杨施主,老衲今日唐突,还望施主勿怪,老衲实是有事相求。”
杨过正要开口。
忽听“扑通”一声,慈恩竟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这......”
杨过一惊,连忙伸手去扶:“慈恩大师,您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不是。
之前在杨府给自已下跪了。
现在你怎么又下跪了?
虽说当时自已是敲诈了他一丢丢的小钱。
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此番下跪。
莫不是要自已退给他那点钱?
不成不成,都已经到嘴的肉又怎么能归还呢?
慈恩却不肯起身,额头抵地:“杨少侠,其实.....其实是老衲有件事情想要求你!”
“有事求我?”
杨过打量了慈恩一眼,随口说道:“那你且说来!”
见到杨过同意,慈恩抬起头,刚想要开口。
可一想到曾经的恩怨。
尤其是当着一灯大师的面。
慈恩半晌却无法开口:“这个......”
杨过瞧着慈恩长时间不说话。
他看向一灯大师。
却见一灯大师已经背过身去。
闭目合十,口中低声诵念金刚经,神色平静,却始终不语。
“慈恩大师,到底是何事?你既然有求于我,总得说出来,我才能帮你,不是吗?”
杨过见慈恩这般犹豫,他眉头一皱,再度开口道。
“我......”
慈恩却依旧沉默,额头抵地,双手微微发颤。
他抬眼看向一灯大师,似在寻求某种默许。
这一次。
以往慈眉善目的一灯大师也都沉默了。
千言万语,最后只是默默长叹一口气。
杨过见状,心中疑惑更甚。
一个跪地不起,一个默念经文。
叫自已出来。
给自已打哑谜是什么鬼?
杨过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忽然。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只在刹那间,杨过想到了慈恩与一灯大师之间的恩怨!
是了。
也唯有这件事情。
才会让慈恩这般纠结。
昔年。
华山论剑之前。
还没有出家的慈恩名为裘千仞。
为了在华山论剑削弱一灯大师的斗志,竟暗中潜入大理皇宫,重伤一灯大师的幼子,导致其不治身亡。
此事虽已过去数十多年。
却始终是横亘在二人心中的一根刺!
或许一灯大师已经看开了,可至少慈恩从始至终都心中淤结无法消退。
这件事情,也是在神雕的末期,慈恩时日无多了之后才被慢慢平反!
最后圆满收官。
但目前来说。
还没有圆满结束!
看了一眼一灯大师,杨过朝着慈恩开口道:“慈恩大师你这般纠结,莫不是因为昔年的你打杀了一灯大师孩子一事?”
此言一出,空气骤然凝固!
慈恩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盯着杨过,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杨少侠,你......你怎会知晓此事?!”
他分明什么都还未说。
可杨过却已一针见血地点破了他心中最深的罪孽!
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埋藏在他的心中。
除了个别人物。
他是一个都没有说出口。
尤其是近些年来愧对一灯大师。
这也使得慈恩纵然是控制不住自已,也不忍对一灯大师出手的原因!
他就盼望着一灯大师能够一掌了结自已。
好让自已遂愿。
可惜。
这并不是一灯大师能够做到的事情。
此刻。
另外一边。
一灯大师也停下了诵经,睁开双眼,目光复杂地望向杨过:“阿弥陀佛......杨施主,此事乃大理皇室秘辛,你身在中原,又是从何得知?”
和慈恩一样。
一灯大师也极为惊讶。
他自已自然不会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吐出。
慈恩更不会如此。
结果呢?
杨过却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也使得他万分惊讶。
同时。
一灯大师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看来。
找杨过的这件事情自已是做对了!
杨过神色平静,目光却深邃如潭:“江湖虽大,却藏不住往事。”
他的这一席话模棱两可。
属于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承认。
但不得不说。
因为说对了。
一灯大师与慈恩俩人也算是默认了此事被少许人泄露了出去。
得到杨过的开口,慈恩只觉得浑身剧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苍老的面容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
一灯大师也是又一次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昔年孽缘,本不该再提。”
慈恩忽然伏地痛哭,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老衲......老衲罪该万死啊!”
他双手死死抓着地上的泥土,指甲深深陷入,指节发白:“这些年来,老衲日夜诵经,却始终无法摆脱那孩子的哭声......”
一灯大师面露悲悯,轻声道:“慈恩,往事已矣。”
“不!”
慈恩猛地抬头,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师父宽宏,可老衲......老衲实在无法原谅自已!”
杨过缓缓蹲下身,目光平视着痛哭流涕的慈恩,沉声道:“所以,慈恩大师是希望我来帮你化解这段孽缘?找到那孩子的母亲?让她原谅你了?”
慈恩浑身颤抖,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声音嘶哑:“杨少侠......老衲不敢奢求瑛姑原谅,只盼......只盼能见她一面,当面赎罪......”
一灯大师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杨施主,此事......老衲亦有愧于心。”
他目光复杂,带着几分恳切:“瑛姑因丧子之痛,隐居不愿及见我等,她性情偏执,寻常人难以接近,老衲曾多次尝试化解,却始终未能如愿。”
杨过眉梢微挑,心中了然。
难怪一灯大师要单独拉自已出来商议。
这段牵扯大理皇室、铁掌帮与周伯通的陈年旧怨,确实不宜让更多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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