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成天盯着刑勇看了几秒,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
刑勇感觉自已的心跳快了几拍,后背都湿透了,他强迫自已迎上宗爷的目光,装作坦然。
最终,宗成天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刑勇,继续盘问下一个。
盘查进行了快一个小时。
最后,包括刑勇在内有五个人在这个时间段里,都有过单独行动的情况。
其中刑勇消失的时间最短,另外四个消失的时间更长,嫌疑也更大。
宗成天脸色阴晴不定。
他指着那四个嫌疑最大的:“把这四个废物,给我关到地下室去!好好‘伺候’!”
“问清楚他们那段时间到底在搞什么鬼!其他人,也不准走!都他妈给我待在这儿!”
安保队员立刻扑上去,把四个面如死灰的人拖走。
宗成天又看着刑勇,眉头紧锁。
刑勇毕竟是他提拔上来的人,地位比那四个高多了,消失的时间也最短。
如果就因为上了趟厕所就把他关起来用刑,未免太寒人心。
但万一是刑勇呢?宗成天现在不能有任何一点失误!
他思考片刻,有了决断。
“阿勇,你跟着我,从现在起,一步不许离开我身边。”
这既是信任,也是囚禁!
免了刑勇受皮肉之苦,却也断了他单独行动的可能。
刑勇心里一松,知道这关暂时过了。
同时也更紧张,他得在宗爷眼皮子底下装下去!
他立刻点头,带着感激:“是,宗爷!谢谢您!”
“还有,”宗成天对安保队长厉声道,“立刻带人去搜!搜宿舍!特别是刚才那四个混蛋的床铺、柜子!给我翻个底朝天!”
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有,那个贱人林嘉的房间,也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是!”
吩咐完,宗成天不再看大厅的人,转身就往楼梯走去。
他走了两步,“阿勇,阿涛跟我上来。”
刑勇心头一紧,不敢犹豫,立刻应了声“是”,快步跟上宗成天的背影。
阿涛和安保队长交待了几句,也跟在刑勇后面。
宗成天带着刑勇和阿涛,一路沉默着上到了五楼。
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宗成天走到自已办公室门口停下。
他瞥了一眼阿涛:“你在门口守着,没我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是!宗爷!”阿涛挺直腰板,像门神一样杵在门口。
宗成天掏出钥匙,拧开反锁的门。
他推开门,侧身让开一点:“进来。”
刑勇深吸一口气,迈进办公室。
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关上了。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和血腥味。
刑勇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碎裂的玻璃瓶,歪倒的椅子。
然后,他的视线停在角落!
那里蜷缩着一个人!
是林嘉!林嘉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夜市喝羊汤吗?
刑勇的心脏猛地跳了两下,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林嘉和自已发过短信,如果林嘉把这件事说出来,宗成天用脚想也知道是他做的了。
怎么办?
刑勇急得汗都出来了,他又看了眼林嘉。
她的样子惨不忍睹。
衣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披头散发,原本清秀的脸颊此刻肿得老高,一片青紫。
凝固的血迹糊满下巴和脖子,连带着衣襟都染红了。
她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和恐惧控制不住地抽搐,喉咙里发出呜咽。
刑勇更懵了!
林嘉没喝羊汤,还被打成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就在刑勇思考的时候,宗成天几步走到了林嘉跟前。
他居高临下,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和暴戾。
“说!”宗成天质问,“钥匙!是不是你的?”
林嘉被打得神志都有些恍惚,听到质问,身体剧烈地一抖,艰难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
她拼命摇头,声音嘶哑破碎:“不...宗爷...不是我..真不是我!”
“我不知道钥匙...怎么会在门上,我...我就是看到想把它拔下来...”
“放屁!”宗成天猛地一脚踹在林嘉的腰上!
“呃啊!”林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刑勇站在一旁,感觉自已的身体都凉了。
他看着林嘉在地上痛苦翻滚,听着惨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刑勇强迫自已移开视线,不敢看林嘉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用疼痛提醒自已保持镇定。
宗成天根本没看刑勇,他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林嘉身上,
“不知道?那你他妈为什么正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门口?嗯?钥匙到底是哪来的?说!”
“谁指使你的?u盘是不是你同伙拿走的?”
他一边咆哮,一边又狠狠揪住林嘉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强迫她仰起脸,
“贱人!再不说实话,老子今天就把你活活打死在这里喂狗!”
林嘉被扯得头皮剧痛,眼泪混合着血水流下,
“没...没人指使,宗爷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就是看到钥匙,以为您忘了,想拔下来,我没看到别人!真没看到!”
“求求您,相信我...”
她反复念叨着这几句,咬死了就是自已看到钥匙想帮忙拔掉,对u盘失窃毫不知情,更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惨叫声、咆哮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刑勇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林嘉今晚也在五楼,按时间线来算,他才刚刚下楼,林嘉就在门口被宗爷逮住了。
那把钥匙,很可能就是林嘉放的!
是林嘉怕他打不开门,冒险替他放上去的!
她一直躲在五楼,就是为了等他离开后第一时间去拔掉钥匙灭迹!
他又想到出租车上林嘉说出的密码,今天晚上的短信!
林嘉知道他要干什么!一直在默默的帮他!
一股巨大愧疚和恐慌包裹住刑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