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宋絮晚怎么觉得闵绒雪好像是在骂离月,又好像是在讥讽刚才被吹捧的宁宁呢?
她回头看一眼宁宁,果然见这丫头眼圈也红了,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也敏锐的察觉出闵绒雪的话里有话。
宁宁可不丢人,真正丢人的那个所谓的君子,可是连恩人的妻子都敢偷,她倒要看看闵绒雪知道自已儿子犯下的错,能不能羞愤自裁。
伸手搂住宁宁,宋絮晚深吸一口气道:“你离月姐姐刚才衣物脏了,你带离月姐姐下去换身衣物。”
离月转身离开的时候,宋絮晚见她脸上大颗的眼泪滑下,而闵绒雪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冷漠的看着离月离开,然后一脸平静的坐下。
亭子外,琵琶声再次响起,微风拂过,杏花飘飘洒洒落下,美的好像是一幅画,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什么不愉快。
而周明海继续给闵绒雪夹菜,还不停宽慰:“你一片苦心,离月以后会懂的。”
宋絮晚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是时候要结束了。
她重重把酒杯放下,一声清响,引得几个人纷纷看过来,宋絮晚哂笑:“头疼,失礼先告辞了。”
周明海不耐烦的摆摆手,都懒得关心一句:“你走就是。”
说完,体贴的又给闵绒雪盛了一碗汤:“你少喝点酒,等下被风一吹头疼,喝口汤养养胃。”
头疼?呵呵!
周明海心疼还未头疼的闵绒雪,却对已经头疼的她视而不见。
她活的真像一个笑话,她无声的笑起来,脸上似是幽怨,似有决绝,最后都随风而逝。
媚眼如丝的偏头看了下季墨阳,只见他一脸担忧的望过来,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周明海,正越过他给闵绒雪夹菜端汤。
宋絮晚歪了一下头又回正,额头上的红宝石就调皮的左右晃荡起来,让季墨阳看的眼前一亮,对上宋絮晚欲语还休的双眸,他顿感一阵口干舌燥。
她无声对季墨阳道:“过来。”
季墨阳瞪大的眼睛满是疑问,显然没有听到,张嘴无声问道:“什么?”
宋絮晚不再看他,转身离去,扶着白芷的手一步步往正房走去,走到院门口的时候,交代:“都安排好了吧?”
“夫人放心,几个小丫鬟是从庄子上挑的,这事过后就立刻送出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老爷只会觉得是意外。”
凉亭里,季墨阳一直注视着宋絮晚离开,连周明海要和他喝酒,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宋絮晚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她看上去脸色不好,是醉了吗,头疼的很厉害吗?他很想过去安慰几句。
心里不过短暂的挣扎,最终,他站起来歉意道:“我去更衣,失礼片刻。”
拱了拱手,他直接走出凉亭,不知道宋絮晚去了哪里,他四处寻找下人,好半天才看到一个小丫鬟。
他问道:“星临有个东西让我送到国子监,不知道夫人身边的白芷在哪,我把东西给她代为送过去。”
小丫鬟摸着头想了一下,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今日夫人特意吩咐,多开几桌酒席,府上的所有人都在喝酒,我也喝的晕乎乎的,一路走来都没注意到有人,白芷姐姐可能回房了吧。”
听到今日周府的下人,都在宋絮晚的吩咐下喝酒吃席,季墨阳一瞬间觉得,宋絮晚是不是要给他办个隆重的宴会,才让满府的人都跟着庆贺一天。
简直把他当男主人一样看待。
他心里涌现丝丝甜蜜,又想到所有人都在喝酒,这个小丫鬟一路也没有遇到人,那他是不是可以去宋絮晚院子里看看,就算遇到人,也可以说迷路了,或者去找白芷。
这么想着,他脚步就不由得加快,他劝自已不过是找到宋絮晚说几句话,问问她哪里不舒服,应该没事的,他俩以前也一起单独说过话,大白天的,不会给宋絮晚带来不好的影响。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季墨阳来到宋絮晚的院子门口,只见白芷正在落泪,看到他忙紧张的擦拭,像是生怕他看见一样。
“怎么了?”
白芷往院子里看看,担忧道:“不知道夫人怎么了,心情十分不好,不让我跟着伺候,这满院子的下人又都去喝酒,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墨阳庆幸自已来了,不然白芷岂不是白白担心,无人解忧。
“别急,我去劝劝。”
季墨阳说完就直奔正房,身后白芷擦掉眼泪,嘴角挂上一抹得逞的笑容,她还要赶紧安排人,把周明海和闵绒雪引过来。
此时正房卧室里,季墨阳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见宋絮晚正躺在贵妃椅上假寐,他蹲下身虚揽着问道:“怎么睡在这里,虽是春日,到底寒凉,要是困了,该去床上睡才是。”
宋絮晚懒懒的翻个身,嘟囔道:“喝了酒没有力气,你抱我。”
季墨阳失笑,弯腰把宋絮晚抱起来放到床上,只见宋絮晚双手还吊着他的脖子,不舍得放手。
他心里软软的,柔声道:“我见你刚才心情不好,可是因为宁宁琴弹得不好?”
除了宁宁,你就没注意到周明海和闵绒雪往来太过亲密吗?
宋絮晚撇撇嘴,好像很委屈道:“我心情不好,是因为不能和你单独庆祝你的生辰,现在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说完,宋絮晚搂着季墨阳的手臂更加用力了,甚至整个身子都靠了上去。
季墨阳被撩拨的口干舌燥,快速的吞咽着口水,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他就是过来宽慰两句,不能久留。
“你喝醉了,先睡会,我晚上过来看你。”
宋絮晚抬头,泪眼摩挲委屈道:“你好狠的心,竟然要抛弃我。”
“我没有,我不是,现在是白天,我……”
季墨阳正紧张想要解释什么,就见宋絮晚趴在他怀里呜咽起来:“我要的不多,就是一个爱我的夫君,疼爱孩子的父亲,怎么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