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撒谎

在黑暗中坐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想下去,她的好名声得来不易,要再接再厉维护好。

年前周景黛及笄的时候,不少二品三品的官家夫人,向她打听在哪里教学,是否还收学生。

年前年后,她也注意到有不少夫人来周府拜访,想着正月十六开始,肯定会有不少人来求学,她一定要好好教学,在京城中打响第一女子家学的名头,将来好给两个孩子铺路。

这个夜晚,唯一好心情的怕就只有季墨阳了,他夜晚拿着赢来的花灯,非要挂在宋絮晚的卧室。

挂好花灯,他坐在宋絮晚床边,眉眼温柔的主动提及了周明海的外室:“我远远的看了,没有你好看,尖嘴猴腮高颧骨,一看就是克夫相,估计周明海这辈子都不会把她领进府来,你莫要担心她以后分遗产。”

“我看了半日,也没见那女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兴许就是会伏低做小伺候人,这种卑贱的女子,也就周明海不挑食才看的上,你别放在心上,咱们以后过好咱们的日子,随他周明海在外怎么折腾去。”

听着季墨阳满嘴胡话,宋絮晚简直哭笑不得,这人别说上去打招呼,竟是连过去查看都没去看一下。

她还想让季墨阳看到自己母亲另外一面,将来他自己也被抓奸,期待着季墨阳能在这种混乱的家庭关系里发疯呢。

真是徒劳一场,她无力的看着季墨阳,想说些什么,愣是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话。

“你来了,星临不会发现吧?”

“不会,这孩子睡的沉,我就过来看看你,等会子还要回去给他盖被子呢。”

既然是过来看看,干嘛还等会子回去,现在就回去好了。

宋絮晚推搡道:“你还不走,脱鞋做什么?”

季墨阳手上动作不停,三下五除二就脱掉负累,挑眉看宋絮晚:“你这是明知故问?”

“是谁晚上在巷子里差点忍不住?真不要?那我走了啊!”

嘴里说着走,季墨阳放下床幔就钻进被窝,不给宋絮晚说话的机会,直接堵了上去,含糊道:“等急了吧。”

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你慢点!”

“慢不了,等着回去给孩子盖被子呢!”

元宵节眨眼间就过了,周星临和周星纬一大早就去了国子监,周明海也一早去衙门点卯,闵绒雪则穿戴一新心情大好的来到清风阁。

然后,她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都睡迟了?她有些生气。

好脾气的等了半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再也忍不住怒火,直接来到后院找宋絮晚。

宋絮晚拖着疲累的身子出来,听说没有人去上课的时候,很是惊讶的看着白芷,白芷不慌不忙道:“大房那边刚让人来传信,大小姐要绣嫁妆,二小姐陪大小姐,说是以后都不来了。

咱们小姐昨天睡得晚,今早起来闹着头疼又睡了,奴婢正要告诉闵夫人呢,不想闵夫人就来了正院。”

闵绒雪气的鼻子都歪了,她在清风阁等了半天,白芷要是真的想去说,早就说了,摆明了是故意让她在那里等。

她随意客套几句,就憋着气回到了隔壁。

越想越生气,周家大房这什么意思,不想来就早说,非要等到一大早才让人来通知,故意让她扑个空。

如今周家大房踩着她的名声,让周景黛扬名之后,这是要一脚把她踢开的架势?

还有那个周景茹,不学无术,她拒绝周明海说亲之后,这丫头连学都不上了,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幸亏她亲事拒绝的早。

气了一通之后,她又庆幸,幸好还有很多官家小姐要来求学,她总能在三品二品人家找个合适的儿媳妇。

想到上次她作为周景黛及笄的正宾,受到很多夫人的夸奖和礼遇,她就觉得自己和这些夫人也不相上下,毕竟她可是曾经的广阳王妃。

唯一有些不妥的,就是如今身上穿的丝绸不是很名贵,看上去气势有些撑不起来。

等将来一群高官家的小娘子过来,她会不会显得有些寒酸,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她越看越觉得不够体面。

可恨上次周家大房送来的束脩,都是一些不名贵的丝绸,她叫来马氏:“去买一些上好的杭绸,我们该做春衫了。”

马氏一惊,盘算着手里剩下的银钱,试探道:“夫人,上次周家大房送来的绸缎,还有几匹可以用来做春衫。”

“按我说的去做。”闵绒雪冷冷吩咐道。

她知道家里银钱或许不多了,但是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而且等新学生来了,会有更多束脩的,总不能都像周家两房这样,一个铜板都不给吧。

那些往周家二房送拜帖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家,她要好好挑挑选选,不能让宋絮晚一个人做主,让她这个夫子,成了只为周家打响名声的工具人。

可恨她身为夫子,办学出了名,就因为在周家教学,竟然被人称为周府家学,过来求学的人家,都是往周府送拜帖。

她决定这次不管宋絮晚挑选哪些人家过来,她都要先开口拒绝,总要让别人求到她这里,才能开口答应,不然人家都不知道到底谁是夫子。

此时的周明海,衙门里实在没有什么事情,正想着早点回家去听闵绒雪讲课,就见大房的小厮过来请他。

他本能的以为又是庄青远那里起了什么乱子,心里暗骂庄青远,实在是道貌岸然,背地里做事这么肮脏。

被小厮带进周德海书房的时候,他见周德海正在写奏折,忍住要骂两声的欲望,就打算先坐下来等。

他刚走到圈椅旁边要坐下,就听周德海干咳一声,他立刻站起来拱了拱手:“大哥,你找我。”

周德海没有接话,继续写奏折。

这一下,周明海察觉有些不对劲了,要是庄青远又做错了什么,周德海为什么要晾着他?

书房里那似有若无的威压,让周明海瞬间回到小时候,被父兄教训的场景,他回想着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怎么大哥好端端的叫他过来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