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一点点就把裤衩都吓掉了。
原本他还挺担心挨打受刑的,但现在他才发现:比起肉体上的痛,灵魂失控的那种绝望简直要命。
挨揍顶多掉层皮,可脑袋不受自己掌控,直接是灵魂暴击级别的伤害。
就算他平时自称江湖老手、见过世面,也扛不住这波心理输出。他已经撑不住了,内里早已全线崩溃。
面对他的质疑,严旭杰只是很淡定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哪有什么妖术啊,不过是简单的催眠而已。”
“紧张什么?你还不是信誓旦旦说你胆子最大,天大的事都能扛过去?”
“你现在还哭了是怎么回事?”
“刚才你不是还说,吃饭噎死、喝水呛死都不在乎么?”
“这会儿怂了?”
“也就这样吧。”
……
罪犯听得一头问号。
看着眼前严旭杰平静的眼神,他的心彻底破防了,眼眶开始湿润,情绪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他也很想解释两句,但他满心只有一种感觉:这叫做普通的催眠?
正常的催眠师难道不都是讲故事、听轻音乐、让人慢慢放松进入状态吗?怎么会有人直接一声响指就把人给搞定了!
这种差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简直不是一个星球的人……
其实他也根本没想过要哭啊,是真的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了,害怕到了骨子里。
即使他说自己见过风浪,也没经历过这样的摧残。他嘴硬、他倔强、他不怕坐牢,但不代表着他不怕死啊。
最可怕的,就是那种全身无法动弹,只能被动承受对方提问、大脑像被偷走一样彻底失控的恐惧感。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背后发凉,只想立刻逃离这个魔鬼。
“警察大哥,你就别折腾我了……”
“我也就抢了银行又没杀人……”
“你们真没必要这样整我。”
“行行好吧,让我重新做人,我不想完了……”
“请放过我吧……求求你……”
……
这人满脸委屈地望着严旭杰,声音发颤,一边抽泣一边不断哀求。
他这会儿总算缓过点神来了,虽说已经明白对方不是在施法念咒,不那么吓人了,可心里面还是很慌张……
那种脑袋被人控制的感觉实在糟透了,现在他一想起来还是心惊肉跳,完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之前嘴硬得很,现在哭得像个泪人……
想当初他拍着胸脯说自己绝不会出卖同伙时有多坚定,现在心里就有多后悔……
谁能想到有人竟然可以深入他的意识逼他说实话呢?这也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现在满脑子就是赶紧解脱,别再折磨自己了……
面对眼前这名犯人的苦苦哀求,严旭杰耸耸肩,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放宽心,我们警察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只要你老老实实地配合工作,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
“再说,我们该知道的其实已经知道了大半,你也藏不住什么了。”
“既然这样,干嘛还非要嘴硬?对你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不如好好地做份笔录,等抓到你的几个同伙,你还算有立功表现,咱们大家也都不麻烦。”
罪犯听着这一番话,坐在审讯椅上表情复杂极了。
我都已经被催眠了,怎么不算受难?
这能叫不为难吗?
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扔进哪个电视剧里了。
他原以为被关拘留所就是尽头了,结果还要来刑警队接受审讯……
最要命的是,人家根本不用常规手段,上来就给他整精神冲击!
此时的他情绪接近崩溃,差一步就要破音而嚎……
但他也知道严旭杰没说错。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选择权了。要是在早前,他还有一点讨价还价的空间,还可以死守到底。
但现在警察手上的资料都快比他知道的还多了……
继续装傻充愣也没啥意义,合作就成了他手中最后一张底牌。不然,白白把信息吐出来了还没个好结果……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特别憋屈,“警官,你怎么给路走得就这么绝呢?”
“要真是早点跟我说这些,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现在还能怎么选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愁眉苦脸,心里那股子不满的情绪还没散……
无缘无故被抓过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催眠洗脑了一通……
刚才差点吓得腿软,心理阴影至今还在蔓延。
他对严旭杰眼神里的埋怨都能直接溢出来。
严旭杰看着他心里的想法也早就看明白了,淡淡一笑:“你要真觉得受委屈了,那我问你——不靠催眠,你能老老实实说出那些线索吗?”
“要我说啊,你不被动点,那就轮到我们警察吃亏了,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得让你让点步啦,哪有让我们自己吃大亏的道理。”
罪犯听完,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也太嚣张了点儿吧?这种话居然还能说得一脸正义凛然?
这家伙还是警察吗?简直和黑帮一样讲不得道理……
听起来确实不太顺耳,他心里更添一抹郁闷,仿佛一口气憋到嗓子眼了似的……
但回头一想,他也不得不承认,身为执法者怎么可能由着他来?
警方必须占据主动,不然案子压根办不了……
之前是他们找不到突破口,这才拿他没法子。如今找到了,肯定不会再放过了……
只不过碰巧他是倒霉蛋罢了……
“警官,你说我还剩下拒绝的机会吗?”
“我能直接选择不跟你们合作吗?”
他试探地开口问道。
对于这样的质疑,严旭杰并不意外。
毕竟眼前这个人原本可是拼了命也不愿意透露一丝情报的主儿,骨头相当硬。
现在虽然形势变了,但对方不愿意配合也是正常的反应……
只见他淡淡点头回应道:“你可以不配合。”
“我很理解你,这件事到这儿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