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哈哈哈哈……”
燕京近郊,某乡村民宿旅馆的暖气房里,传来了一名女子豪放的大笑声。
这把声音甚至穿过房间墙壁的隔音层,传到外面的走廊里,引得路过的客人和服务员纷纷侧目。
房间里,赵飞正躺在双人大床上,头枕在两个叠起来的枕头上,双手正在操作着一台手机。
至于上官燕红,则横躺在床上,头枕在赵飞的肚皮上,笑得不停,连眼泪都被笑了出来。
有好几次她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可又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脑袋因为大笑的缘故,不断地上下抖动,连带着被她当成枕头的赵飞的肚皮,也遭老罪了。
“笑够了没?”赵飞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放下手机问道。
“我……我想起……”上官燕红连续摆手,“我想起山炮伯那、那样子……他那样子……哈哈哈哈……”
话还没说完,上官燕红又开始癫笑起来。
因为实在忍不住。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刚从法外之地安全回国的那几天,原本上官腾云是想搞完所有手续之后,就直接带着女儿回燕京老家;然而由于赵飞迟迟未归,上官燕红想要留在羊城继续等待赵飞的归来,两父女就这么僵上了。
后来,由于燕京总公司出了大变故,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作为总裁的上官腾云无法继续置身事外,在确认女儿绝对安全之后,便孤身一人返回燕京,处理公司事务;至于上官燕红,则继续一个人呆在羊城等赵飞的归来。
又过了几天,赵飞真的回来了,可是赵飞并没有立即跟上官燕红见面,而是一在羊城落地后就消失了;这时上官燕红就知道,赵飞大概率是跟他的上级汇报工作去了。
虽然自己不是特工,但上官燕红深知特工的工作特殊性,所以她非常理解赵飞的苦衷,于是也很懂事和乖巧地留在原地,想要继续等待。只要赵飞出来了,无论赵飞去哪里,她都会跟着去。
然而,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快。
就在赵飞终于完成了应付“猪支队”调查组的调查工作后,刚刚恢复自由之身的半天之前,上官燕红就收到了从燕京总公司发来的急报,说发现有她母亲杜剑薇下落的重要线索!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燕红也不辩真伪,立即就乘坐神煌集团的专机返回燕京。
于是,又一次与赵飞的重遇失之交臂了。
没想到,刚回到晚秋山庄,上官燕红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找到的所谓“母亲的线索”,原来是多年前母亲留下的一张便笺,前几天晚秋山庄搞岁末大扫除时,家政工人在一张沙发的夹缝处发现的。
上面的内容,是杜剑薇在某次打算外出历练之前,写下的历练路线图的备用方案,跟她失踪的线索,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看到那张剑笺时,上官燕红就知道是三叔把她骗了回来。
因为自己的父亲上官腾云在回到燕京之后,一直埋头处理总公司的紧急事务——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但听说是“辰派”那边作了大妖,爆了个大雷——因此,在短时间内,父亲应该是管不了自己的;而唯一有能力、也有动机骗自己回来的,有且只有一个人:三叔上官腾护!
而且只有上官腾护才会如此清楚,母亲下落的线索,对于上官燕红有多重要!
说她爹快要死了,上官燕红未必会回来;可是如果说发现了母亲的线索,上官燕红肯定会回来。
果然,看到上官燕红之后,上官腾护便有意无意地向她提出,要带她去参加一些晚会,结交一些名流、拓宽一下见识、增长一些人脉……
尽管当时上官腾护并没有说明白,但是冰雪聪明的上官燕红哪里看不出来,自己的三叔又给她安排一些乱七八遭的亲事。所谓的“参加晚会”,不过是带她去相亲而已。
上官燕红很不理解,为何自己的三叔会如此热衷于给她安排未婚夫,即使自己已经明确有了男朋友;因此,上官燕红自然非常反感。
不过,随着人生阅历的增长,上官燕红在为人处事方面也成熟了很多,她没有再像以前那般生硬地直接拒绝,而是以修行有所顿悟为由,直接躲进修炼室里闭死关了。
自己也是魔法师,上官腾护自然知道突如其来的顿悟,对于一个人的魔法修炼一途有多重要,所以也没有阻止上官燕红的闭关,只是安排了山炮伯留守晚秋山庄,实质上看管上官燕红。
当然,上官燕红自己很清楚,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顿悟”,她之所以用这个理由闭死关,只不过是想办拖延时间而已。只要拖延到赵飞来到晚秋山庄接她,那么她就可以“解脱”了。
这正是为什么一看到赵飞的吉普车驶近,上官燕红就毫不犹豫地砸烂了晚秋山庄的屋顶,从修练室里直接飞了出去,拉着赵飞一起“私奔”了!
而作为“看守者”的山炮伯也被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想到,上官燕红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脱离他的掌握。
在山炮伯的认知之中,他始终觉得只有白银三段修为的上官燕红,绝不可能破坏坚固无比的修练室的墙壁;然而,上官燕红的成长远远超出了山炮伯的预期,她真的能够以白银三段的修为破坏了经过多重加固的墙壁,还能在赵飞的协助下成功地逃之夭夭。
要知道,上官腾护在离开晚秋山庄之前,曾吩咐过山炮伯,不能让上官燕红轻易外出,尤其不能让上官燕红跟赵飞这个野杂种见面;没想到,这两个禁令都破防了,山炮伯对此毫无办法。
回想起山炮伯望着他们离去时那副经典表情,上官燕红又焉有不笑之理?
不过,笑点再多,总有笑完的时候。
待到外卖小哥冒着寒霜,将两份晚餐送到他们的房间时,上官燕红也终于收起了她的癫笑。
两人很正式地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述说着分开的这些日子里,各自发生的事情。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上官燕红自己在说,赵飞在听;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和任务的保密性,赵飞能够对上官燕红分享的事并不多。
到了最后,晚饭吃饱了,上官燕红“吧叽”不停的那张嘴也停下了。
可是,她却突然充满幽怨地盯着赵飞,看得赵飞一阵发毛。
“怎么啦?”赵飞不解道。
“贱男,之前你是不是单独找过上官燕玲?”上官燕红问。
“对啊。”赵飞道。
“你找她干什么?”
“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她。”
“什么问题,能够让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待上两个小时零15分钟48秒?”
听到上官燕红这么说,赵飞顿时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只是觉得上官燕红是上官燕玲的心魔,却没想到,反过来也是一样。
不知不觉之间,上官燕玲也成了上官燕红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