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氧气补给

第二天,他们转战到县城附近的一个深水塘。-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赵教练教陈海洋如何调节氧气阀门,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暗藏玄机。

“转得太快,你会缺氧昏迷;转得太慢,气瓶会在高压下损坏。”赵教练示范着精确的四分之一圈转动手法,“水下二十米,你没有犯错的机会。”

陈海洋照做时,手指不慎滑脱,气阀瞬间全开,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死亡!”赵教练厉声喝道,“如果在水下,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重来!”

第三天的训练聚焦于耳压平衡技巧。

赵教练带着陈海洋在水塘浅处反复下潜,教他如何通过吞咽动作缓解耳膜压力。

“耳朵痛就是警报,”赵教练严肃地说,“忽视它,耳膜会破裂,你会在剧痛中失去方向感,然后溺亡。”

陈海洋第一次尝试时,仅下潜几米就感到双耳剧痛,不得不迅速浮出水面,痛得龇牙咧嘴。

“再来!每次多坚持五秒!”赵教练毫不留情,“海底不会因为你疼就变得温柔!”

第四天和第五天,他们练习水下方向感和应急处置。

赵教练会突然关闭陈海洋的氧气阀门,或者蒙住他的潜水镜,逼迫他在意外情况下保持冷静。+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想象你在水下二十米,氧气突然断了,你有多少时间?”赵教练质问道。

“大约…四十秒?”陈海洋犹豫着回答。

“三十秒!”赵教练敲着他的头盔,“三十秒决定生死,你必须在极度恐慌中找到备用气阀,明白吗?”

每天训练结束,陈海洋都筋疲力尽,全身酸痛。

晚上回到租住的小屋,他会反复练习每一个动作,直到手指磨出血泡。

“潜水不仅是技术,更是意志。”赵教练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你必须比海洋更冷酷,比死亡更顽强。”

第六天,他们进行了第一次真正的深水训练。

县城水库的深处,水压让陈海洋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当他第一次下潜到八米深处时,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慌乱地挣扎着要上浮。

赵教练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在水中做了一个深呼吸的手势,眼神如鹰般锐利。

陈海洋强迫自己放慢呼吸,感受着血液中的氧气逐渐平稳。

恐惧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平静。+5,4`看¢书/ \首*发*

第七天,他已经能够在十米深的水域中从容地调整装备、处理突发状况,甚至能在氧气被切断的情况下冷静地找到备用气源。

“小子,悟性不错。”训练结束后,赵教练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但记住,理论再熟,第一次下海也要小心再小心。水下世界,可不会因为你读了几本书就对你客气。”

他语重心长地拍着陈海洋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军人特有的锐利。

“记住,水下最重要的是冷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先稳住呼吸,保持清醒,问题总能解决。人一旦慌了,再好的装备也救不了你。”

陈海洋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和期待。

七天的训练让陈海洋浑身酸痛,手掌上的老茧几乎要裂开,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自信光芒。

“教练,这套装备很好,可是氧气瓶已经没剩多少了。”陈海洋看着压力表上那根缓慢下降的指针,眉头紧锁,“在我们这个偏远渔村,去哪弄氧气补给?”

赵教练沉默片刻,审视的目光如x光般扫过陈海洋。

“小子,军用氧气瓶不比普通货色,需要专门的混合气体和设备充填,一般人碰不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你要是真想继续,我只能告诉你一条路,但风险自担。”

陈海洋眼前一亮:“教练,您说!”

“县城西边的老码头,有个外号叫充气张的家伙,以前是海军后勤补给的。”赵教练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他,“你拿着这个去找他,别说是我介绍的。记住,钱要带足,这东西不便宜。”

天刚蒙蒙亮。

陈海洋揣着那张写有充气张信息的纸条,以及赵教练叮嘱过“要带足”的钱,走向县城西边的老码头。

昨夜,他几乎没怎么合眼。

脑子里反复演练着教练教的每一个潜水动作,以及对即将面对的充气张的种种猜测。

老码头比他想象中更为破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鱼腥味、柴油味,还有潮湿木头特有的腐朽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些废弃的渔船歪歪斜斜地搁浅在滩涂上,如同被遗弃的巨大骨骸,在晨曦中投下暗淡的影子。

稀疏的几个身影在晨雾中晃动,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渔民,他们神色匆匆,显然是赶早出海或者归来。

按照纸条上模糊的指示,陈海洋七拐八绕,费了不少劲。

终于,在一个堆满生锈铁桶和废旧渔网的偏僻角落,他看到了一间低矮的窝棚。

窝棚用石棉瓦和油毛毡胡乱搭起来,显得摇摇欲坠。

“有人吗?”陈海洋试探着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码头角落显得有些突兀,惊起几只在附近觅食的海鸟。

窝棚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片刻后,一个精瘦但瞧着异常结实的中年男人掀开油腻的布帘走了出来。

他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沾满油污的蓝色工装,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

但那双眼睛,却像鹰隼般锐利,上下打量着陈海洋,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审慎和警惕。

陈海洋心头一凛。

他知道,这应该就是赵教练口中那个神秘的充气张了。

他定了定神,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纸条,递了过去,并未多言。

只沉声道:“我需要军用规格的氧气,高压充填。”

他刻意没有提赵教练的名字,这是教练反复叮嘱过的。

“充气张”接过纸条,只随意瞥了一眼。

那双锐利的眼睛便重新锁在陈海洋脸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似乎想从他脸上读出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信息。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绕着陈海洋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