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敲击,锤头与铁器相撞的清脆声响都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满足感。
这些从县城买来的鱼钩太过笔直,不适合捕捞那些狡猾的石斑鱼,需要他亲手将它们重新锻造成理想的弧度。
夕阳的余晖从西边洒落,给他古铜色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边,也映照出他眼中那抹不同于普通渔民的锐利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如同潮水般汹涌的异样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陈海洋猛地一震,手中的铁锤悬停在半空。
潮汐宝鉴在他脑海中剧烈震动,一片湛蓝的海洋光晕中,数道暗红色的波纹如同毒蛇般蜿蜒游动,相互交织,最终汇聚成一行闪烁的血色字符:人为恶意,威胁等级70%,目标:渔具/渔船。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陈海洋轻轻放下铁锤,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村口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这段时间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自然招来不少眼红的目光,尤其是那两位“亲近”的长辈。
晚饭时,热腾腾的鱼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家人围坐在桌前。
“爸,大哥,我刚才发现有人盯上了我们的渔具和渔船。^求′书?帮· .无¨错?内·容,”陈海洋语气平静地抛出这个消息,仿佛只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什么?”陈父一拍桌子,顿时怒目圆睁,饭碗都差点打翻。
“是不是建军建业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陈父粗糙的手掌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双常年与海浪搏斗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和伤痕。
“爸,别急。”陈海洋夹了一块肥美的鱼肉放到李雪婷碗里,动作轻柔而自然。
他抬头看向父亲,语气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海面:“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李雪婷担忧地看着丈夫,脸上的红润因为忧虑而褪去几分:“海洋,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报告村长?”
这段时间丈夫的变化太大,从一个无所事事的混子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她既欣喜又忐忑,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好运会转瞬即逝。
陈海洋摇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报告什么?没有证据,说了也白说。”
他端起碗,轻啜一口鱼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与其这样,不如来个瓮中捉鳖。”
他转向大哥,眼神中带着询问:“大哥,今晚上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陈大哥拍着胸脯,毫不犹豫地应下,眼中闪烁着兄弟情义的光芒。+看*书?君` -无?错_内¨容*
“要做什么尽管说!这段时间全靠你养活一家人,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直没帮上什么忙,正愁没机会报答呢!”
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整个渔村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海浪拍打岸边的节奏声成了夜晚最清晰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几声海鸥的鸣叫,显得格外孤寂。
陈海洋和大哥带着几样简单的工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停放渔船的小码头。
“先别点灯。”陈海洋低声说道,声音几乎与海浪声融为一体。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船周围设几个简易的警报装置,来个请君入瓮。”
他从布袋里拿出几个小铃铛和一卷透明的尼龙线,开始在船只周围的关键位置设置陷阱。
尼龙线被拉得很低,几乎贴着地面,细如蛛丝且透明无色,在黑夜中几乎不可见。
一旦有人经过必定会被绊倒,同时带动连接的铃铛发出声响。
“这也太简单了吧?”陈大哥蹲在一旁,有些怀疑地摸了摸下巴。
“会不会被发现?我看咱们要不要找些树枝或者渔网做个更复杂的陷阱?”
“越简单越有效。”陈海洋神秘一笑,月光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深沉。
“陷阱的核心在于出其不意,而不是复杂程度。而且,我们不止在这一处设防。”
他指向不远处的渔具存放处,那里堆放着他们价值不菲的渔网和蟹笼。
“我猜他们不只盯上了船,渔具可能也是主要目标,毕竟没有了渔具,我们就无法出海捕鱼。”
两兄弟又在渔具旁设置了类似的装置,陈海洋还在附近的草丛中挖了个小坑,上面巧妙地盖了些树枝和杂草,伪装得天衣无缝。
“这是干嘛?”陈大哥好奇地问,声音压得很低。
“这是给不速之客准备的欢迎礼。”陈海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上扬。
“好了,现在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看看这些老鼠什么时候上钩。”
兄弟俩躲在不远处的一棵粗壮海松后面,借着浓密的树冠遮挡身形。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咸湿的海腥味,混合着松树的清香,蟋蟀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来?”陈大哥小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陈海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露出神秘的笑容:“直觉。”
他无法解释潮汐宝鉴的存在,只能用“直觉”来搪塞,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大哥满意。
“你小子现在神神叨叨的,跟变了个人似的。”陈大哥嘀咕着,却也不再追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洒下清冷的银光,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陈大哥靠着树干,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之际,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陈海洋一把按住大哥的肩膀,眼睛如鹰隼般紧盯着黑暗中的动静。
只见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码头靠近,他们走路小心翼翼,不时停下来东张西望。
借着月光,陈海洋认出了走在最前面那人的身形。
正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王麻子。
他身材瘦高,走路时微微弓着背,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豺狼。
另外两人跟在后面,虽然看不清脸,但那熟悉的身形轮廓和走路姿态,陈海洋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二叔和三叔。
“看到了吗?”陈海洋在大哥耳边低语,声音比蚊子还轻。
“王麻子在前面探路,后面两个就是二叔三叔无疑了。”
陈大哥握紧拳头,怒火中烧,只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这两个白眼狼!竟然真敢下手,我这就去教训他们!”
“别急。”陈海洋按住激动的大哥,稳如磐石。
“让他们自投罗网,我要让全村人都知道他们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