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隐有鹤 作品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石径斜·解惑

第一百三十七章 石径斜·解惑

“你怎么一个人跑屋顶上坐着?”

乔染秋听到这样一个声音。)?微)趣:·小¢说}1t {?首÷发¨-

她一回头,只见徐砚临露了个头,正望着她。

此地乃是申府后院花园中,池塘边缘二层小楼明理斋的房顶。

此时正值黄昏,距离昨日乔染秋去寻申佰祥已经过去了近十个时辰。

昨夜看着申向妍离开后,乔染秋便也匆匆作别——

申佰祥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乔染秋便是心有疑惑,也不好再问出口了。

而申向妍的那番话,其实也叫乔染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申向徽被害一案里,这偌大的申府中,上上下下那么多关联者,竟然都是凶手。

今日一早,申佰祥便去往了官府,一并前往的,有徐文翰、张晓静、小厮百顺,以及部分证人。

但申向妍却并未随行。

她恐是不可能受到惩处了。

到此,乔染秋再无能力为。

不过如今,乔染秋倒也未想到,徐砚临这个小鬼头,竟会跑到这里来。

她其实刚才就看见他在下头向上张望了,但他没出声,她便也未主动搭理,本是想着这小子爬不上来,自己便会放弃,哪知道他还真上了这房顶。¤`*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见状,乔染秋眨了眨眼睛:“你爬这么高,不怕危险啊?”

“你都不觉得危险,我为什么会觉得危险?”徐砚临一边行过来坐下,一边道。

“我是轻功上来的,可不费劲。”

“那我为什么会费劲?”

“你衣服都脏了,手腕还破了皮,武学得不怎么样吧?”乔染秋挑了挑眉,直截了当地道,“为了上来,差点摔了跟头,是不是?”

徐砚临一听,连忙低下头去,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又整理了一番,用袖子将自己的手腕遮住,清了清嗓子:“我、我这不是瞧你一个人在上头,定是有心事,念在你于申府有恩的份上,想上来帮你排解排解心中郁结,一时心急,这才——且、且先莫说我的事,你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可还有庆功宴呢,你怎么跑这来了?是因为……叶大哥?”

这话叫乔染秋一愣:“因为叶公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心悦你,你却不知要不要心悦他,是不是?”徐砚临一脸八卦地问道。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乔染秋只觉莫名其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的眼睛都快粘在你身上了!中秋那日我就发现,他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你,我记事之后,都从未见过我爹这么看我娘呢。-1¢6·k-a-n.s!h·u_.¨c¢o!m_”徐砚临耸了耸肩,“而且他写那诗我也不是没听见,作个诗谜,把你和他的名字都弄进去不说,还要特地写一句‘风染落叶相思长’,这也太明显了!”

诗……

关于那诗,乔染秋确实印象深刻,更疑惑着,叶寻舟为什么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作出一首七律诗谜,也正是因此,后头那算卦诗,乔染秋也拜托了叶寻舟来作。

叶寻舟根本没有遮掩,算卦用的也是七律,而他也是迅速就作了出来。

乔染秋只觉更奇怪了。

恋爱期间她可从未听说叶寻舟研究过如何作诗,这叫乔染秋不自觉又往他带着原主记忆的方向想,但……他又为何毫不遮掩呢?

而且如今徐砚临这么一提,乔染秋倒是想起,她当时确实也曾注意到,诗谜里是有她名字里的字,也确实谈及了相思。

这又是为什么?!

渣男还想重修旧好不成?做梦!

不过……想了想,乔染秋还是先向着徐砚临问道:“你凭什么说我不知自己要不要心悦叶公子?”

“因为……我瞧你也挺在意他的不是?你看他的次数可比看你师兄多!可是有时候,我又感觉你在刻意疏远他……”徐砚临说着说着,语气里带上了几丝好奇,试探着问,“老实说,我早就想问了,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乔染秋有些无奈。

她总看叶寻舟,是因为怀疑;而刻意疏远……当然是因为那厮是渣男啊!

但这也不能同徐砚临说,是以乔染秋微微皱了皱眉:“你小小年纪,怎么跟街坊里日日打听他人闲事说人闲话的老头老妇似的?”

“我平日可不爱打听这些,是你们俩实在奇怪!”徐砚临忍不住反驳道。

“哪里奇怪?”

“你们乍一看……很熟悉,有时候好像只消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你想做什么;可有时候我瞧着,你们似乎又不太熟,人家能出口成章,你也全然不知,反十分惊讶!最奇怪的是,叶大哥在你跟前和不在你跟前时……连气质都能不一样!”

“气质都不一样?”乔染秋眯了眯眼睛,“如何不一样?”

“他在你面前的时候,看起来很单纯,一副乖巧迷茫的模样,就等着你和你师兄下决断;可他一旦独处……瞧起来就可精明了!”

“他都独处了……你又如何知道他精明?”

“他不是说过,瞧见我翻入了姨婆院子里嘛?那时候我注意到了他要来,一直在等他行到背对我的地方。而之前我瞥见过,他好像……其实意识到了姨婆的丫鬟在偷偷望着他,后头故意放慢了脚步,恐怕就是为着引姨婆去说话的!而当时我以为他没瞧见我,可实际上他分明瞧见了,却装作未瞧见!我才不信他心里没考量呢!”徐砚临回答,“且我姥爷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若是无关人等……为什么允他一直跟着查呢?他今日又是为什么要见我姥爷呢?”

“他今日……要见你姥爷?”乔染秋一愣。

“我刚看见他往我姥爷屋子走呢,你不知道?!”徐砚临闻言一惊,“哦!难怪你在犹豫要不要心悦他呢,看来他瞒着你不少事儿啊!那你确实得好好掂量掂量,都说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1!可不能最后搞得像我娘一样,被我爹伤透了心……”

乔染秋听罢,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别的地方不行,对你娘倒是怪孝顺啊!”

“我娘是待我最好的人,我当然得孝顺她!”

“你娘是待你最好的人……”乔染秋望着徐砚临,突而又想起了昨夜的申向妍,想了想,她问道,“那……若你娘就像叶公子对我百般隐瞒一样,有重要的事瞒着你,你又会如何想?”

这话叫徐砚临一怔,他看了看乔染秋,而后避开了目光,沉默了片刻后,才支支吾吾回答:“我娘不一样,我知道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为我好的!你不知全貌,不能这么类比。”

“还敢说女之耽兮,不可说也2?我瞧你这模样,日后还是小心着些,别被女人给骗了!”乔染秋调侃道,说着说着,她也站起了身来,“念在你确是个孝顺好儿子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轻功带你下去吃庆功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