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隐有鹤 作品

第一百零五章 石径斜·详情

第一百零五章 石径斜·详情

乔染秋本就有蹭住之意,方栩定然也懂,申佰祥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不会真的推辞,意思意思便也就接受了。′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

申佰祥给几人安排了客房,也确实着人要走了栓马的字据,三人简单洗漱之后,立刻就能休息。

别人乔染秋不知道,但乔染秋自己舟车劳顿了好些天,今日又逛了大半个晚上,累得不行,申佰祥家的客房可比客栈舒服多了,乔染秋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而待乔染秋近午时睡醒、用过午膳之后,她也得到了自申佰祥那处来的消息——

还是希望他们能看看可否相帮。

看来若事情能解决,便是家丑外扬,申老爷也能接受。

但……若真是风水玄学之事,乔染秋其实没什么自信能帮上这忙,但……看看再说啊!帮得上最好,帮不上那也没有办法,别的道士不都这样吗?

不过申佰祥没有让叶寻舟参与进来。

毕竟……叶寻舟只是乔染秋和方栩的友人而非同门,也没有学过阴阳八卦之术,看起来帮不上忙。

如此,叶寻舟便也只能自己在屋中休息。

待到下午时,方栩和乔染秋就又被引着去往了正厅。#¤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

申佰祥依旧坐在昨日的位置上,今日的他状态也未好多少,还是那般疲态,只不过眼中的血丝消下去了一些。

看到二人入内,申佰祥站起了身,拱着手微微福了福:“方道长,乔道长。”

二人见状,也是立刻作揖还礼:“申老爷。”

“快请入座。”申佰祥比了个手势,将二人的视线引向了下首的桌椅——

今日桌椅是全都换了去,换作了一整套相匹配的新椅子,而乔染秋则坐在了昨日叶寻舟的位置上。

刚一落座,申佰祥便向着二人开口:“想必二位已经知晓,老夫还是希望二位道长相帮,相关事情细节,老夫也会尽量告知,二位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听得这话,乔染秋与方栩对视了一眼,思索片刻后,她先开口道:“听砚临小少爷说,他的小舅父是先得了癔症,之后便过世了,但……事情的始末、癔症的具体表现等,各中细节,我们却是完全不曾知晓。是以想先问问老爷,究竟发生了何事?”

“唉……此事若论起始,我也不知该是何时,便从头讲起吧。”申佰祥微微闭上了眼,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

申佰祥,潞合州人士,但并非出生在这潞合城中,而是在城外的申田庄,他父亲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便让他读书认字,而他也确实不负所望,年二十三时,考取了功名。^x^i!n·2+b_o!o,k\.*c*o/m_

原本申佰祥是在潞合县县衙做事,因得了上峰的赏识,迅速得以升迁,去往了远京,于刑部任职。

申佰祥的妻子乃是与他同甘共苦的糟糠之妻,在潞合时便为他养育一女,同他一起去往远京后,又为他育得一子一女,只可惜他的长子出生还未有多久,便因病去世。

所幸申佰祥的仕途当时还算顺利,他的两个女儿也平安长大,原本他在潞合城中购置了一处宅邸,给父母居住,但父亲病亡后,他就将老母也接到了远京享福,三世同堂;而他的长女年十七时,嫁给了户部侍郎之子,嫁入了世家盛家。

这对于草根出身的申佰祥来说,算是一件大喜事。

然而让他未想到的是,次年铜崛祸乱,广宗唐晟意欲亲征,他与同僚闲聊时谈及,称此时距离广宗第一次出征已有十余年,又没有丹柯作为盟友相助,恐是凶多吉少,且铜崛气候与大祈本土中原相差过大,广宗又无后,他其实并不赞成帝王亲征一事。

此番话他并未上奏,因他知道,广宗的决定鲜少有人能动摇更改,但不知怎的,他的话竟被传了出去。

铜崛一战大祈大获全胜后,唐晟回朝,竟是立刻下令,将申佰祥调到了离铜崛不远的绥康州,任职刺史。

官品不降反升,可绥康州位置偏远,却又并非边境重地,是以实际上这就是贬谪。

皇帝亲令,无奈之下,申佰祥也只能携妻女老母一同前往绥康州。

在绥康州的第三年,申佰祥倒是又喜得一子,只可惜夫人生产时出血严重,虽说救了回来,但卧病许久,到最后还是去了。

之后申佰祥便一直待在绥康州,独自将子女抚养长大。

而期间申佰祥也收了不少门生,且不拘出身,八年前,他的次女申向妍与门生徐文翰相恋,并于绥康成婚。

只是彼时徐文翰尚在准备科考,他和申佰祥一样,也是草根出身,生长于乡间村落,为着不让申向妍跟着他受苦,他便提出和妻子一起暂住申府,并承诺称,待他得以入仕,再带着申向妍成家立业。而婚后二人是如胶似漆,很快便诞下一子,这便是徐砚临。

申佰祥五十岁时,老母于绥康州病逝,而那时候申佰祥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些异样。

年已半百的申佰祥,自认为已经为这大祈兢兢业业辛劳了一辈子,便辞官告老还乡了。

不过彼时徐文翰仍未及第,申佰祥思索再三后,将他一同带回了潞合——

申佰祥的长女申向娴是高嫁在了远京,但申向妍不同,徐文翰什么时候能入仕还未可知,横竖他们都在申府住惯了,将女儿女婿留在绥康,倒不如带着一起回到家乡,届时外孙也能承欢膝下,于申佰祥而言,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回到潞合后,一家人是住进了之前购买的宅邸中,申佰祥本以为自己便可以颐养天年,不想回来还没多久,他仅剩的儿子申向徽却莫名开始有些不清醒。

起先只是每日没有精神,偶尔有些暴躁,约莫一个月前起,竟直接变得异常疯癫,申佰祥无奈寻了大夫,哪知两日前,申向徽用药睡着之后不知为何又起身出门、去往屋后的藏书阁,最后竟一头栽进了阁边的水井中,自此殒命。

今年,他还尚只有十四岁。

让申佰祥绝望的是,他都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他的小女、也就是徐砚临的母亲申向妍,看到弟弟的尸体后,竟也疯了去,且症状比申向徽更加可怕,直接便是暴躁、疯癫的模样,一言不发便会开始吼叫、砸东西,甚至殴打他人。

申佰祥本是将她关在了自己的房内,不得外出,哪知道昨日突然被她给逃了出来,她嚎叫着,要寻找徐砚临的身影,可徐砚临偷溜出去逛中秋的灯会了,哪能让她找得到人呢?

更何况便是徐砚临没有出去,若申向妍开始疯癫,申佰祥也绝不会让她碰徐砚临一根指头。

可申佰祥气不过,徐砚临的舅父头七未过、母亲身患疯症,他竟还能溜出去?申佰祥如何都想不到,外孙跟着自己长大,会养成这般纨绔不孝的脾性!

到最后,这院内厅中,就成了昨日几人看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