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一愣,身体瞬间有些僵硬。¢1\9·9\t/x?t,.·c·o,m^他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触感和弹性,隔着厚厚的冬衣,闻到好闻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一丝女孩特有的馨香。
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瞬间的失态和略显慌乱的心跳, 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得得得,您可轻点儿,女侠饶命!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可经不起您这跆拳道黑带高手的摧残。”
盛新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谢你,小康。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嗨,咱俩谁跟谁啊,客气啥。”杨小康摆摆手,但心里却有点儿飘飘然。他想起第一次在学校迎新会上见到盛新华时的情景,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高高的马尾,独自一人站在人群边缘,眼神清亮,带着点儿生人勿近的气场,没想到她也有这样一面:“走走走,时间紧迫,咱们得赶紧回宿舍换身行头!看球得有看球的样子!”
“对对对!我得把我那件7号球衣找出来!”盛新华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重新恢复了精神,眼睛又亮了起来,“不过得先把这些书放回去,太沉了,拿着不方便。”
“没问题!回宿舍!跑步走起!”
两人不再耽搁,快步走向最近的地铁站。-顽!夲-鰰¢颤- \埂^芯/蕞?哙·兴奋感暂时压倒了一切。
他们挤上了略显拥挤的地铁,随着列车向北伦敦方向驶去,车厢里的乘客成分也逐渐发生了变化,阿森纳球迷明显多了起来。
盛新华和杨小康被挤在车厢中间,身体随着列车的晃动而轻轻碰撞。
盛新华能感觉到杨小康手臂的温度隔着羽绒服传递过来,也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古龙水味,混合着羊绒大衣的质感气息。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想拉开一点距离,但人太多,根本挪不动。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有些莫名的不自在,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分。她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杨小康也感觉到了身旁女孩身体的紧绷。他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和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眼睛。
他刻意将身体稍微侧开一点,试图给她留出更多空间,目光转向窗外,看着隧道壁上飞速掠过的广告牌和漆黑的管道。
当地铁驶过一座桥梁时,窗外短暂地闪现出泰晤士河黑色的水面和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河面上似乎有几艘大型船只的轮廓,但很快又被黑暗吞噬。
“欸,新华,”杨小康忽然低声说,“你看外面那些船,你说…要是以后真有什么事儿,飞机停了,从海上走,靠谱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s,h!u·b`x!s`.?c.o-m?
盛新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只看到一片漆黑。“不知道……应该很难吧?”她摇摇头,把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开,“别瞎想了!马上就到站了,准备好去酋长球场战斗吧!今天必须在客场拿下阿森纳!”她握紧了拳头,脸上重新燃起了球迷的狂热。
“说得对!必须拿下!gllory man united!”杨小康也立刻被她的情绪感染,暂时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用曼联球迷最熟悉的口号大声回应道,引得旁边几个阿森纳球迷投来不善的目光,但他毫不在意,反而挑衅似的回瞪了过去。
地铁终于到站了。车门打开,人潮汹涌而出。他们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向着不远处的学生宿舍方向快步走去。
伦敦的夜晚己经彻底降临,虽然才下午五点多,天色却己如泼墨般漆黑。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氤氲着潮湿的雾气,给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城市披上了一层迷离而略显诡谲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冬日特有的湿冷气息,以及大战前夕那种无形的躁动。
回到宿舍楼,两人匆匆告别,各自回房。
盛新华冲进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地翻箱倒柜,找出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曼联主场红色球衣——那是她攒了好几个月零花钱才买到的正品,背后印着“ronALdo 7”。她快速脱掉身上衣服,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内衣和贴身的长裤站在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孩身材高挑匀称,因为常年练习跆拳道,肌肉线条紧致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而细腻的白皙光泽。她将那件承载着她无数青春热血和梦想的红色战袍小心翼翼地套在身上,大小正好,完美地勾勒出她挺拔的身姿。
接着,她又选了一条修身的黑色弹力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笔首的双腿,一双轻便舒适的白色运动鞋,方便在看台上跳跃欢呼。
最后,她找出那条红白相间的曼联围巾,仔细地围在脖子上,遮住了内衣的肩带。
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红色的球衣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英姿飒爽中又透着几分属于球迷特有的狂热和期待,她满意地点点头,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ggmu!”
临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小巧的、父亲送给她防身用的瑞士军刀多功能工具钳,虽然觉得去球场带这个有点奇怪,但还是顺手塞进了随身背的小巧双肩包里,包里还有钱包、钥匙、手机、一小包纸巾,以及一个她习惯随身携带的迷你急救包(里面有创可贴、酒精棉片和一些常用药,这是练跆拳道留下的习惯)。“有备无患吧,”她对自己说。
“新华姐!好了没?赶紧的!再磨蹭就赶不上开场了!”杨小康催促道。
“来了来了!”盛新华抓起背包,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间的门窗是否关好,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杨小康也己经换上了一身行头。一件曼联队徽的卫衣,外面套着一件冲锋衣,脖子上同样围着一条曼联围巾,头上还反戴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露出几缕黑色的碎发。
他手里还把玩着一个超大容量充电宝,看到盛新华出来,他把充电宝和另一部看起来很旧的诺基亚功能机一股脑塞进了冲锋衣的大口袋里。
“走!出发!”他看到盛新华的装扮,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飒!倍儿靓!新华姐,您这身儿,绝对是今晚酋长球场最靓的红魔女球迷!”
盛新华被他毫不掩饰的赞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抬手给了他胳膊一拳,笑骂道:“就你嘴贫!赶紧走了!不然真迟到了!”
“得嘞!出发!目标,酋长球场!干翻阿森纳!”杨小康笑着一挥手。
他们走出宿舍,融入了伦敦夜晚的人流中。
今晚,他们将暂时抛开所有关于病毒、未来、学业的忧虑,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足球的狂欢中。这是伦敦给予他们的,一场短暂却真实的、属于青春和热情的馈赠。
这样的时光,也许很快就会变得珍贵而难得。
圣保罗大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悠扬而沉重,敲响悲壮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