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幽灵田中那如同耳语般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前方一点钟方向，废弃电视塔，发现可疑热源信号。`幻.想!姬′ ?最-歆~漳^结\哽+鑫￠快!很微弱，但稳定。符合‘夜莺’可能使用的低功率通讯装置特征。”
凯利少校精神一振。“所有人注意！目标可能就在前面！幽灵，你负责占领制高点提供狙击掩护！坦克、工兵，正面佯攻吸引注意！我和瓦尔基里从侧翼迂回！记住，优先目标是活捉‘夜莺’！不到万不得己，不准开火！”
“收到！”
队伍迅速散开，如同几道融入环境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电视塔方向包抄过去。
凯利和玛雅一前一后，借助着断墙和废墟的掩护，快速接近。凯利的hk416步枪端在胸前，手指虚搭在扳机上，目光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
玛雅则紧随其后，手里的kriss vector冲锋枪同样处于待击发状态，同时她的眼睛也在快速地分析着周围环境中的任何异常迹象。
“头儿，左前方10点钟方向，灌木丛后有热源信号！很微弱，像是在刻意隐藏！”工兵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正操作着一台便携式的多频谱探测仪。
突然，凯利少校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然后，他慢慢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地射向了他们左侧方，大约七十米外，一处被乱石和杂草掩盖的、不起眼的断墙后面。~二′八,看?书*旺, \无+错^内~容~
那里……太平静了。
平静得有些反常。连风吹过杂草的声音都似乎被刻意压抑着。
而且，他刚才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镜片反光？
“夜莺？”凯利少校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按下了通讯器，用一种只有特定人员才能听懂的低频加密模式，发出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这是CiA提供的备用联络暗号之一。
“北风萧瑟，残月如钩。”（the north wind blows cold, the broken moon hangs like a hook.）
几秒钟的沉默。
就在凯利几乎以为自己判断失误，准备让幽灵进行火力侦察的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带着明显法语口音的英语回复。
“静待晨曦。”（waiting silently for the dawn.）
暗号对上了！
凯利少校和玛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放松，但也夹杂着更深的警惕。
目标就在那里！而且……他显然也发现了他们！
“我们是来帮你的，‘夜莺’先生。”凯利少校继续用加密频道说道，声音尽量平和，“放下武器，走出来。我们需要谈谈。”
又是一阵沉默。凯利能感觉到断墙后面那个人的犹豫和挣扎。
“你们是谁？”那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们是……关心‘棱镜’真相的人。”凯利选择了一个模糊但又能暗示身份的说法，“我们知道你手里有东西。我们也知道……你可能需要帮助才能离开这里。\午·4·墈·书^ ?醉.辛′蟑+踕/更^歆¨快_”
断墙后面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沉默持续了更长时间。
他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对于一个在这种人间地狱里独自挣扎求生了几个月、很可能早己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的人来说，“信任”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沉重和奢侈。
贸然逼迫，只会激起对方的反抗，甚至可能导致玉石俱焚。
终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认命语气：“……好吧。但我不会放下武器。你们也保持距离。”
“可以。”凯利回答。
片刻之后，一个人影缓缓地、极其谨慎地从断墙后面站了起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西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身材消瘦，满脸胡茬，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户外服装，脸上和手上布满了伤痕和污垢。他的眼神锐利而警惕，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手里……握着一把老旧的……看起来像洛洛克17的手枪？枪口微微下垂，但手指搭在扳机上。
马丁·桑切斯，代号“夜莺”。
凯利少校将眼前这个人和资料照片上的那个穿着白大褂、意气风发的科学家形象对比了一下，几乎认不出来。
也许，苦难，真是能把人彻底改变。
“你们想要什么？”马丁的声音沙哑，目光在凯利和玛雅身上来回扫视。
“我们需要你掌握的关于‘棱镜计划’和nCv-24病毒的所有情报。”凯利首截了当地说，“特别是……‘普罗米修斯之火’。”
听到“普罗米修斯之火”这个词，马丁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看来情报没错，他确实知道这个东西。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马丁反问，“你们是wf的人？CiA？还是国防部那帮疯子？”
“我们是谁不重要。”凯利回答，“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阻止这场灾难继续扩大。而且……我们或许是你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
马丁沉默了。他看着凯利那双饱经沧桑却又异常坚定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女兵。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以他现在的状况，别说去“棱镜”实验室回收数据了，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山区都是个问题。
和这些人合作，虽然风险极大（天知道他们拿到数据后会干什么），但至少……有一线生机。而且，或许借助他们的力量，他真的能……完成伊莎贝尔最后的遗愿？
“……‘普罗米修斯之火’，很可能还在‘棱镜’实验室的核心服务器里。”马丁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沙哑，“但那个地方……现在可能比地狱还可怕。我不确定里面还有什么。”
“实验室的位置？”凯利追问。
马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报出了一个坐标。“就在东南方向，大约十五公里外，那座代号‘黑石山’的山体内部。”
凯利迅速在平板电脑上找到了那个位置，和他们掌握的情报吻合。
“很好。”凯利点了点头，“现在，跟我们走。我们需要你的专业知识，你也需要我们的保护。”
马丁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把只有五发子弹的手枪，又看了看凯利和他身后队员们那精良的装备和专业的姿态，最终，他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将手枪插回了腰间。
“……好吧。”他低声说道，像是在对自己说，“但如果你们敢耍花样……”
“我们是军人，不是强盗。”凯利打断了他，语气平静，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的任务是完成目标，并且……尽可能地活着回去。现在，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你们……对nCv-24了解多少？”马丁忍不住问道。他想试探一下这些人的底细。
“我们知道它很危险，传染性极强，能把人变成……怪物。”凯利少校回答，语气依旧平静，“其他的，我们不需要知道。我们的任务是带你和‘普罗米修斯之火’离开这里。”
马丁沉默了。对方的回答滴水不漏，显然受过严格的反审讯训练。
凯利对着通讯器下令：“女妖、坦克、工兵，目标己确认，解除警戒，向我靠拢。准备转移。”
很快，另外三名队员也从不同的方向潜行过来，对马丁进行了简单的搜查（确认他没有携带其他武器或危险品），然后将他“保护”在了队伍中间。
整个过程迅速而专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马丁看着这几个如同精密机器般运作的特种兵，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憎恨这些人所代表的那个国家——那个一手制造了这场灾难、并让他失去了一切的国家。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在眼下这种绝境中，他们或许是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
“走吧。”凯利少校下令。
一行七人，组成了一个诡异的临时队伍。一个背负着沉重秘密和罪孽的科学家，和六个奉命前来“回收”他的顶尖杀手。
前方的道路，依旧被浓雾和死亡的气息笼罩。
没有人知道，在那座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实验室废墟里，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揭开真相的钥匙，还是……更加深沉的绝望和毁灭。
夜莺的歌声，能否真的刺破这片长夜，迎来那虚无缥缈的“晨曦”？
没有人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