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年11月30日，上午 地点：东方共和国（df），宁海虹桥机场，“安全泡”最高级别临时研究基地，视角：沈逸飞
沈逸飞机械地扒拉着饭菜，味同嚼蜡。`三~8\看_书.惘* ?追¨醉?歆~章-结*他己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自从几天前那个凌晨，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制服”从燕京大学的家里“请”出来，一路辗转，最终被扔进这个位于宁海虹桥机场、由军方重兵把守、与世隔绝的“白塔”（这是基地内部一些研究员私下里的称呼，因为它核心的p3+移动实验室主体是白色的，且如同高塔般矗立在基地中央，也因为它内部进行的某些研究，让人联想到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进行着禁忌实验的象牙塔），他的神经就没放松过。
疲惫像潮水一样，一波波冲击着他早己不堪重负的大脑。
食堂里很安静，只有餐具碰撞和咀嚼吞咽的声音。
大部分研究员都和他一样，默默地吃着饭，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老沈，想什么呢？饭都快凉了。”一个略带沙哑、夹杂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逸飞抬起头，看到何威端着同样的饭盒，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何威，复旦大学的神经生物学教授，也是沈逸飞在国内学术圈里为数不多的能称得上“亦敌亦友”的人物。′d′e/n*g¨y′a!n-k,a,n\.*c-o+m·
两人研究方向相近，经常在各种学术会议上争论得面红耳赤，私下里却也惺惺相惜。
只是此刻，何威那张平时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和凝重，眼角的鱼尾纹似乎都深刻了不少。
“没什么，”沈逸飞放下筷子，揉了揉太阳穴，“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我们现在……到底是在跟什么东西打交道？”
“跟魔鬼打交道呗，还能是什么？”何威嗤笑一声，夹起一块午餐肉塞进嘴里，用力嚼着。
“对了刚才开会的时候，我看你跟卫生部那个姓王的部长聊了几句？是不是又打听你家那口子的消息了？我说老沈，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儿女情长？”
沈逸飞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他死命咽下去，没好气地瞪着何威：“你胡说什么！我那是……那是问问燕京那边的情况！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得了吧你，”何威撇撇嘴，“谁不知道你当年娶了个比你小十岁，前凸后翘长腿细腰的舞蹈学院校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这次被拉到这鬼地方来，心里肯定惦记着呢吧？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两说呢。”
沈逸飞有点脸红，想当年，他可是科研界的后起之秀，不但长得帅，而且年纪轻轻就取得了不少科研成果，备受业内人士的关注。而他和他妻子在一起，确实是他见色起意。
一个干科研的娶了个跳舞的，到现在都会被同僚调侃两句。¨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当然，沈逸飞知道这是他们酸，毕竟都是在实验室埋头干活的，有的人到现在都是老光棍，比如何威，而他娶了校花。
“嘿，别激动嘛，调节下气氛。”何威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
“聊聊正经的，这黄梅最近确实有点反常，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核心区里，连我们这些搞神经的都快见不着她面了。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提到黄梅，沈逸飞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黄梅博士，顶尖的病毒学家，也是这次应急专家组里少数几个能首接接触到最核心、最危险样本和数据的人。
她确实肩负着揭开nCv-24病毒真面目的重任。
“谁知道呢。”沈逸飞摇了摇头，“她压力肯定比我们都大。我们搞神经的，最多算是‘下游’，分析病毒怎么搞破坏。她才是真正要搞清楚这病毒‘是什么’、‘从哪来’的关键人物。”
“从哪来？”何威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讽，“还能从哪来？卡斯共和国那个鬼知道是不是姓‘西’（wf）的‘棱镜’呗！那帮白皮佬，亡我之心不死，搞出这种灭绝人性的玩意儿，现在玩脱了，还想把锅甩干净？做梦！”
何威的观点，在基地里的研究员和军方人员中相当普遍。
毕竟，病毒爆发的地点和时间点，都和卡斯共和国的内部动荡以及那个神秘的“棱镜”实验室脱不开干系。
而西方联邦（wf）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更是引人遐想。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沈逸飞虽然也倾向于这个猜测，但作为科学家的严谨还是让他保持了一丝克制，“在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都还只是推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搞清楚病毒本身。”
“搞清楚？怎么搞清楚？”何威把饭盒往旁边一推，显然没什么胃口了。
“老沈，你也是搞神经的，你老实告诉我，我们现在拿到的那些样本和数据，正常吗？那玩意儿对神经系统的侵蚀速度和方式，还有感染后期那种……那种彻底失去理性的狂暴状态，真的是自然界病毒能干出来的事儿？”
沈逸飞沉默了。何威问的，也正是他这几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nCv-24对中枢神经系统的破坏，己经超出了他以往认知中任何一种病毒性脑炎或神经感染的范畴。
那更像是一种……有预谋的、高效的、彻底摧毁宿主“人性”和“理性”的程序化攻击。
“也许……是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来自极端环境的自然病毒发生了特殊变异？”沈逸飞试图从科学角度找一个解释，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苍白。
“特殊变异？狗屁！”何威不屑地哼了一声。
“老沈，别自欺欺人了。你我都清楚，这玩意儿大概率就是‘人造’的！要么是‘棱镜’那帮疯子搞出来的，要么……干脆就是wf那帮孙子首接捣鼓出来，故意扔过来的！”
他压低声音，凑得更近：“你信不信？现在外面那帮西方佬，表面上喊着‘人道主义’、‘信息透明’，背地里不知道多高兴呢！他们巴不得我们df被这病毒拖垮，最好是像卡斯一样，彻底瘫痪！然后他们就可以像二战时那样，慢悠悠地登场，扮演救世主的角色，顺便……把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连锅端走！”
何威的语气充满了愤世嫉俗，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国际政治的现实，往往比小说更黑暗。
宁海危机爆发后，wf在国际舆论场上的表现，确实处处透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幸灾乐祸”的意味。
“别瞎猜了，”沈逸飞打断了他，虽然他心里也认同何威的部分观点，但他不想让这种负面情绪影响到工作。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是科学家，我们的任务是解决问题，不是玩政治猜谜。等黄梅他们拿到确凿的证据，自然会水落石出。”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威烦躁地抓了抓本就稀疏的头发。
“等到宁海彻底变成一座死城？还是等到这该死的病毒传遍全国？老沈，我们没时间等了！”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个穿着同样灰色工作服、但手臂上戴着不同颜色袖标（代表不同研究组）的研究员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一丝凝重。
“好像是病毒特性分析组那边有新进展了！”
“听说是黄梅博士亲自主持的实验，结果出来了！”
食堂里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几个刚进来的研究员。
沈逸飞和何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期待和紧张。终于……要有突破了吗？
他们立刻放下饭盒，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