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一座两千万人口的城市，需要何等的决心和提前准备？除非……他们早就预料到，或者己经知道，这次的病毒有多么可怕，多么难以控制。
“我们截获到了一些新的df军方通讯片段。”米勒切换了一下屏幕，调出一段经过初步处理的音频波形和文字记录。
“虽然大部分内容无法破译，但反复出现了几个新的高频词：‘特殊感染体’，还有……一些无法准确翻译的代号，听起来像是……‘巨人’？‘尖叫者’？”
“特殊感染体？巨人？尖叫者？”控制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疑惑，“什么意思？病毒变异出新的类型了？更强大的？”
“非常有可能。”米勒指着屏幕上一段被标记为高置信度的分析报告。
“结合我们之前分析的一些卫星热成像异常信号，还有几段极其短暂、但清晰度相对较高的无人机侦察视频（不是我们的无人机，来源还在追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宁海城内，除了大量普通的‘感染体’之外，可能己经出现了……体型、能力和行为模式都显著不同的变异个体。`墈^书′君, +芜.错?内,容?它们似乎……更难对付，甚至可能……具备一定的组织性和指挥能力。”
“指挥能力？！”控制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震惊，“你是说……它们不再是无意识的野兽了？”
“只是初步推测，长官。”米勒强调道，“但如果这是真的，那局势的危险程度，可能要比我们之前评估的还要高得多。df军队面临的压力，可能远超外界想象。”
控制那边沉默了很久。米勒甚至能听到线路那头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呼吸声。
“大卫，”控制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弄清楚病毒的真相，特别是它和kr‘棱镜’实验室的关系。我授权你，动用‘夜莺’计划。”
“夜莺”计划？米勒的心猛地一跳。“长官，‘夜莺’计划风险太高了！目标区域现在是df的‘长城’核心防御带，而且kr边境地区现在混乱不堪，我们的‘夜莺’一旦暴露……”
“夜莺”计划是他们针对kr“棱镜”实验室制定的一项最高风险等级的应急渗透和情报回收计划。_墈·书¨屋`晓,说?枉· ,已?发*布¨醉,薪¨蟑′劫-核心是激活一个潜伏在kr北部边境地区多年的“深喉”——代号“夜莺”，一个曾经参与过“棱镜”早期研究、后来因为不明原因被边缘化的kr科学家。
计划是在极端情况下，由“夜莺”利用其对实验室内部结构和安全漏洞的了解，潜入或接近实验室废墟，获取关键样本或数据，然后通过极其隐蔽的方式传递出来。
但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极低，而且风险极大。一旦“夜莺”被捕或者行动失败，不仅意味着计划彻底破产，更可能引发与df或kr残余势力甚至其他大国的首接冲突。
“我知道风险高。”控制打断了他，“但现在己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宁海的情况，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如果病毒真的是人工制造，并且己经开始出现‘智慧型’变异，我们必须知道它的全部底细，必须找到可能的弱点，甚至……必须拿到可以用来‘反制’的筹码。”
“命令己经下达，大卫。启动‘夜莺’。不惜一切代价。重复，不惜一切代价，让‘夜莺’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送出来。这是最高优先级。”控制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是，长官。”米勒艰难地回答。他知道，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要把一个可能己经暴露在巨大危险中的潜伏特工，推进一个九死一生的火坑。
通讯中断了。
米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闪烁的数据和模糊的图像，感觉自己像是在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窥视着一个正在熊熊燃烧、即将爆炸的地狱。
他拿起桌上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妻子女儿在加州海滩度假时的合影。阳光灿烂，笑容明媚，那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他打开自己工作站上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隐蔽程序，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指令。
屏幕上跳出一个简单的对话框，只有一个闪烁的光标。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输入了一行简短的、看似毫无意义的诗句——那是他和“夜莺”约定的最高级别激活密语：
“北风萧瑟，残月如钩。”（the north wind blows cold, the broken moon hangs like a hook. - 使用中文密语是为了增加迷惑性，且符合df背景）
发送。
几秒钟后，对话框里出现了一个同样简短的回复：
“静待晨曦。”（waiting silently for the dawn.）
激活成功了。“夜莺”还活着，并且收到了指令。
米勒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担忧所笼罩。
他不知道“夜莺”现在身处何种境地，不知道他/她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更不知道这个代号“晨曦”的希望，最终能否真的穿透这片笼罩在东方的、越来越浓重的黑暗。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香江依旧繁华喧嚣，阳光刺眼。
但米勒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高楼大厦，越过了波光粼粼的海面，投向了北方那片被铁幕笼罩、正在浴血燃烧的土地。
墙外的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和冰冷的数据。墙内的真相，却远比任何想象都要残酷。
而那双被寄予厚望的“夜莺”的眼睛，能否真的带回他们需要的答案？
他不知道。他只能等待。
在这场己经开始波及全球的风暴中，被动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