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写诗,写你念我的心,也写我等你的痴
沈阳坐于书案前,指尖拂过那支乌毫紫檀笔,眉宇间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色,唤道。!x\4~5!z?w...c′o¢m/
“你不是说,想学写诗?”
秋娘正站在窗前,合拢了珠帘,那袅娜的身影映在灯光下,如画中仕女。
听见沈阳开口,她怔了一下,转头看他,唇边不由泛出一抹绯色。
“沈郎……你可真要教我?”
她语气轻轻,带着些犹豫,却也带着丝丝胆怯的甜意。
她忽然想到上回二人种种,那一夜酒浓情热,竟让她至今回想起来仍觉耳根发烫。
当日沈阳眉眼淡然,出手却半分不留情,那一笔一划写出的不是诗,是她半夜梦里都舍不得醒来的温柔。
沈阳眼角瞥见她面上飞红,轻笑一声,转过身来,拍了拍自己膝头。
“怕什么?坐过来的姑娘,不止你一个。”
秋娘“啐”了一声,轻步走来,裙裾扫过地毯似雪水流云。
她走得极慢,仿佛生怕惊了自己胸口那只不安分的心。
她在他面前立住,一双眼望着他,却不肯立刻坐下。
沈阳挑眉:“怎么?如今要学诗,竟不肯坐下了?”
“奴……怕沈郎又欺我……”
她声音低得仿佛怕被烛火听去。
沈阳看着她那双盈盈水眸里写满羞怯与期待,嘴角微翘,语调温柔而坏。
“想什么呢,我若真要欺你,便不叫你学诗了。”
秋娘咬了咬唇,终是轻轻坐到了他腿上,身子微微一颤,却又像寻到了归宿,悄然倚在他怀中。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沈郎……我坐下了,你可别耍赖。”
“放心,我是正经人。”
沈阳的声音低而轻,仿佛拂过她耳畔的一缕风。
他伸手握住她的纤手,将毛笔递到她指间,又将她双手一同引到那宣纸之上。
他的手掌温热,掌心稳稳包着她的手指,指节间那微妙的贴合,却似带着细雨潺潺的温柔。
“来,”沈阳低声,“今儿你是学生,我是先生,听我教你作诗。”
“奴、奴怎配……”
秋娘轻轻低下头,鼻尖已泛出绯红。
沈阳笑了笑,却不答她,只执着她的手,于纸上缓缓写下。
“红袖添香夜读书。”
他写得极慢,每一笔都仿佛刻在她指骨之间。
秋娘只觉心跳如鼓,每一个字写下,都似有丝丝电流,顺着他掌心传入她的肌理深处。
“你来想下一句。”
他贴近她耳边,那声息仿佛暖风吹入玉壶。
秋娘心乱如麻,却仍强撑着道。
“香……香腮倚案……”
“嗯?”
沈阳嘴角含笑。
“是你倚案,还是香腮?”
秋娘羞得恨不得钻进他怀中藏起来,声音像蚊子一样。
“是……是奴的香腮倚案……”
沈阳轻笑一声,在她耳畔呢喃道。
“有进步。”
“红袖添香夜读书,香腮倚案学才子。#?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他低吟出这两句,便提笔补上。
秋娘瞧着纸上那一行行如行云流水的墨痕,只觉这一笔一划,都在写进她心上。
她渐渐靠得更近了些,头轻轻枕在他肩头。
沈阳忽而不动笔了,只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纸上未写的空白。
“秋娘。”
“嗯……”
“你说,若这纸是我心,该写什么字才好?”
秋娘被他这一问问得怔住了。
她抬头,正撞进他眼里,那双眼不再像先前那样清冷,而是如月下潭水,含着幽深的柔意。
“写……”她喃喃,“写你念我的心……也写我等你的痴。”
沈阳低笑出声,忽而握紧她的手,一笔一划在纸上写下。
“云鬓不梳因思你,香囊未织是念卿。”
秋娘看得呆了,整个人靠进他怀里。
“这诗……是你随口写的?”
沈阳不语,只握着她手,他的手掌微微发热,却始终紧贴着秋娘的手。
纸上最后一个卿字落笔,墨迹犹未干,他却在那一横末尾,停顿了片刻。
指腹轻轻一搓,将那一撇勾得更深几分,似留恋不舍,又似另有所寄。
“写得不好。”
他低声道,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你可愿……帮我改?”
秋娘怔怔望着那行字,心湖似被微风轻拂,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睫毛轻颤,脸颊已酡红如醉,连耳尖都泛出浅浅的桃色。
“改字……”她缓声呢喃,“奴怕,改了字……却改不了心。”
这一语,说得轻,说得柔,却恰似一支藏了春水的箭,正中沈阳心头。
他看着她,忽而心中那一处柔 软,被一点点撑满。
她的眼里满是信与情,柔若三月桃花,又深似池水夜色。
他从未见她这般认真过,像是把所有的温柔都藏在一双眸子里,只为今夜这一场低语。
沈阳忽而伸手,拨开她耳畔的一缕发丝,将那缕青丝绕在指尖,轻轻一拢,缓声道。
“那就不改。”
秋娘怔住,不解地望着他。
他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
“心,最难改。我宁愿它,就这样。”
她仿佛听懂了这句话的分量,呼吸渐轻,眼神中那点醉意更浓。
沈阳忽而将她轻轻一转,令她正面坐在自己腿上,双手仍未松开,紧扣着她的手,放在书案之上。
“我们还没写完。”
秋娘身子轻颤,刚才一转,她整个人已近乎半倚在他怀中。
鼻息间皆是他衣襟上淡淡的书墨香与身上的微暖气息。
“奴……怕写得不好,让沈郎笑话。”
沈阳眉眼一挑,声音极低。
“你敢信?方才这两句,是我今年最喜欢的一联。”
他缓缓低下头,几乎贴着她耳侧,喃喃如风。
“写你念我的心,也写我等你的痴,写得好,入骨三分。”
秋娘的睫毛轻轻抖动,整个人都仿佛泡进了温水里,被一句话熬得骨酥肉软。
她抬起头,正对上沈阳那双含着笑意却深不可测的眼,忽而觉得,这人比她想象得还要危险。
“那……接下来写什么?”
沈阳轻轻一笑:“你来写。”
“我?”秋娘一惊。
“你不写,我就……”他低头凑近,声音在她颈侧轻轻一绕,“罚你再坐久一点。”
秋娘顿时红了脸,低声啐道。
“沈郎坏得很。”
“你说我是先生,先生自然要教得彻底。”
他说完,又握起她的手,一笔一划引着她继续写下去。
“春灯小阁人如画,香墨轻研月似纱。”
她望着自己写出的这一行,心跳忽然重了几分。
“奴……真能写得出来?”
“这不是你写的?”沈阳笑意更深,俯身轻声说,“写得我心都动了。”
秋娘的指尖紧了紧,她想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只得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你……别总说这些话,奴……怕心里装不下了。”
沈阳似乎也不再言语,只是用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手背,那动作缓慢、含蓄,却又极具暗意。
片刻后,他提笔,将她写的那句接下去补了一句:
“帘内春心难尽处,半纸柔情入谁家。”
“这是写给谁的?”秋娘低声问。
沈阳没有答,只看着她,忽而反问一句。
“你呢?你教我风月,只教我一人……那我写诗,可否也只写你一人?”
秋娘眼中像是有星光泛起,她轻轻点头,柔声如梦。
“奴本就是你诗里的那一点香……若你忘了,诗也该作废。”
沈阳的笔搁下了。
他不再写,只是静静看着秋娘,忽然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