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火 作品

第112章 还好昨晚喝的大醉,不然我今天也得整两个小抄

第112章 还好昨晚喝的大醉,不然我今天也得整两个小抄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还好昨晚喝的大醉,不然我今天也得整两个小抄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整个青州城已经人声鼎沸。?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街头巷尾的早点摊都挤满了赶考的秀才,鸡蛋茶、热米粥、油条、酱豆腐……

香味混着人味飘散,宛如一场准备攻城略地的出征前早餐。

而在青州书院外头,那真正的战场早已水泄不通。

书院门前的宽阔石道上,考生乌泱泱排着长龙。

或提笔箱,或背行囊,或拎干粮,人人脸色凝重如赴刑场。

“怎么比我当庙里烧香还挤……”

谢爽站在人群中,双手抱臂,一脸哀怨。

“你烧香那是求姻缘,这排队可是真命运。”

黄兴文一边调整帽带一边嘀咕。

“真是文死谏,武死战,咱这是读书死在考场板凳上。”

“别说死字,吉利点儿。”

谈子豪翻了个白眼。

“你们看前头那人,衣服都被汗湿透了,是紧张还是发烧?”

“我更想知道,”方世玉低声道,“他裤脚里鼓鼓囊囊,是藏了稿子还是藏了鸡腿。”

这话一出,几人齐齐往那人裤脚看去,只见那秀才站立时双腿笔直。

可走动时却明显一脚比一脚重,走两步就有点内八。

“啧,这动作……我赌是一捆小抄。”

谢爽神秘兮兮地说。¢x_i¨a¢o+s!h~u\o,w`a!n!b_e?n¢..c,o-m′

“我们醉春楼有个姑娘说,她表哥上次考场里从靴筒里掏出三页八股文。”

“最后没被抓,反而还中了解元。”

“真有这事?”方世玉瞪大眼睛,“这世风日下啊……”

“哎?那边那人,是不是把字绣在衣服上了?”黄兴文突然凑过来,指着前方一个穿白衫的考生。

果然,那人手一抬袖子,隐约可见里面袖衬上绣了一行小楷。

“我靠,得圣人之道者,必以心传,这都写袖子上了?”谈子豪咂舌,“也太狠了。”

方世玉几人一看这架势,顿时后悔的捶胸顿足。

他们昨晚怎么就只顾着喝酒,根本没想到要准备小抄呢?

沈阳站在队尾,慢悠悠地摇着扇子,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扯皮,一副看猴戏的心态。

“是啊,你们要真写了小抄,以你们的手艺,大概也就抄个‘之乎者也’。还不如去抄菜谱。”

“你闭嘴!”众人齐齐瞪他,一脸哀怨。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脑子一拍就能写出满江红?”

谢爽边说边捂着腰,“我现在腰还在酸呢,我昨天好像是躺着背礼记来着。”

“你那叫背书?”黄兴文白他一眼,“你明明是拿着礼记当枕头垫脑袋。”

就在几人插科打诨时,前方忽然一阵骚动。

“搜出来了!搜出来了!”

人群如被石子投进水潭,立刻哗然一片。

众人齐刷刷望去,只见考场门口的石阶上,两名守门吏卒正押着一个脸色煞白的考生走出来。^r-a+n+w-e¨n!z!w′w′.`c_o`m¨

那考生满头大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挪动,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右手还死死攥着一块被拆开的竹简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碎简背面隐约可见一行行细密字迹,虽已被汗水浸湿。

但君道、臣纲、民本几个字仍清晰可辨。

“这人藏在书箱夹层里了。”一名官吏手持令牌,语气冰冷。

“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圣谕、策问、时文三题范本,描了重点,圈了段落。”

“连转承句都一应俱全。怕不是把县学那帮私塾先生的秘笈都搬进来了。”

“考前抄书、夹带作弊,按例,三年不得应考!”

另一人朗声喝道,声音如钟,震得一众考生脊背发凉。

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嘶”。

谢爽一听,啧啧摇头:“三年啊……这得耽误多少花楼。”

“这年头想走捷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一边说一边假意整理袖口,好像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学子。

说着说着,他忽然又咧嘴一笑,小声道。

“但凡昨晚咱们喝得再清醒一点,今日这手疼不说,估计还得被扒靴搜衣,一路丢脸到考棚!”

他越说越来劲,双手在身前比划着。

“到时候我谢爽一边被搜,一边痛哭流涕说官爷我冤枉啊,这字是我……昨晚醉酒写在裤腰带上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一旁向来寡言的黄兴文都忍不住噗嗤一声。

方世玉摆摆手。

“这要真是醉酒写的,搜出来也得算你有毅力。你写字比吃饭都费劲。”

谢爽一抬手指着沈阳,语气夸张:“这打小抄还不是被沈阳这种天才逼的?!”

“人家闭着眼睛能做八股,喝着酒能填词,心不在焉都能压题!咱们这些凡人,不抄几句,还考个屁!”

沈阳正在身后懒洋洋地摇着扇子,闻言也不恼,反倒悠悠道。

“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们每人发一张纸,写两段范文,好让你们临场抄得顺手?”

谢爽立刻竖起双手投降。

“不敢不敢!我怕我抄完被监考官认出来,说这风格,太像沈阳。”

“然后一查发现我签的是谢爽,得,又是一条被封三年的冤魂。”

“哈哈哈哈!”几人都笑成一团。

“诶,这可是一连考九天啊”

万景烁出声了,语气平和却带着些疲惫。

“现在这考试,不是比学问,而是比谁能熬。”

“熬得住冷板凳,熬得住条条框框,熬得住两千字的八股文不跑题不偏题不撞题。”

沈阳瞥了他一眼:“所以你昨晚喝酒喝最多。”

“我这是……临场放松。”

万景烁被沈阳一番调侃,脸上浮出一团红晕,咳了一声。

就在这时,长队前方又传来一道声音。

“请各位考生排好队,依次入场先验身份。”

“再搜身、查物!书箱、衣物、鞋靴、笔墨纸砚一律逐一检查!”

人群开始蠢蠢而动,有人抱怨,有人咒骂。

也有人心虚地悄悄把藏在袖口的纸条摸出来,咽进嘴里,权当早餐吃了。

沈阳一行人终于也排到了前列。

守门吏卒一个个检查他们的行囊和衣物,谢爽一边张开双臂一边笑嘻嘻地说。

“官爷尽管搜,您就是扒我裤子我也无话可说。”

那官吏冷眼瞥了他一眼:“你敢再说一遍?”

“不敢了。”

“下一个。”

轮到沈阳时,那官吏本想敷衍,谁知一抬头对上沈阳的脸,登时眼神微变。

“你是……沈阳?”

“正是。”沈阳淡淡拱手。

那吏卒立刻神情一肃,甚至还偷偷往后望了一眼,似乎有人在暗中观望。

“沈公子请。”

众人纷纷投来复杂的眼神,有敬佩,有嫉妒,还有说不出口的艳羡。

沈阳不疾不徐地走入考场,一步步如闲庭信步。

谢爽勾着沈阳的肩膀,一脸的幽怨。

“简直没天理啊!我姐夫是知府他都不给我面子,结果对你那么客气。“

其余四人也紧跟其后,一边走一边小声叨咕。

“你看你看,阳哥一出手,连查考官都客气三分。”

“不是他出手,是他出脸……”

“我什么时候能也被人叫一声‘公子请’啊?”

“等你写出满江红吧。”

几人一路吵吵闹闹,却也不再慌张。

青州书院内,千人齐聚,席地列坐,朱笔在手,纸墨铺开,朝阳洒落檐角。

乡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