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苦命的小姐啊，你毁了清白可怎么办啊。
沈阳从旅舍出来，站在晨光微冷的街口，揉了揉太阳穴，只觉脑仁一跳一跳的疼。
昨晚的事像团乱麻一样缠在心头，他这会儿说不上是懊恼还是烦躁，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压着透不过气。
“他娘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走进巷子，靠在墙边静了会儿。
按照方世玉几人的德行，恐怕这会儿还在哪个花楼宿醉。
找他们帮忙？那是完全没指望。
再说那宋如意，两人虽然有了肌肤之前，但关系眼下还停留在只知道名字的程度。
就算他想去宋如意家里找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唉。”
沈阳一声长叹，在巷子里有些漫无目的的踱步。
拐了几步，瞧见前面有个回春堂，就走了进去。
宋如意本就是初经人事，昨夜也那么折腾，想来今天是不好受。
药堂的小伙计一听沈阳是来开安神止痛、调理气血的方子，眼神就变得奇怪。
但沈阳懒得解释，抓了药便走。
出了药堂刚转进巷子口，远远就听见一阵嘈杂，夹着女子压低的嗓音和男子的调笑。
“你放手！我说了别碰我！”
“哎呀你家小姐都那样了，你装什么清高？今儿不让我碰，改天也得轮到我……”
沈阳脚步一顿，目光一凝。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只见前方墙角边，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的少女正与一个穿灰袍的男人拉拉扯扯。
那人手还不安分地去拉她腰带，两人显然是老相识。
沈阳眼睛一眯，这人不就是昨天宋如意身边那个小厮嘛。
认出了人，他忽地抬声喊了句：“哎，那边那位姑娘！”
声音不大，但在巷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男人一愣，回头一看，有些慌张地把手收了回去，快步闪人。
小翠也一惊，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长衫，眼神清冷，正快步走来。
小翠定睛一看，是昨天和她家小姐在灯会上比斗的那人。
她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她抬起下巴，语气中满是敌意。
沈阳也懒得绕弯子，走近了几步，顺手把药包往怀里一塞，神色平静地道。
“我没别的意思。你家小姐……昨晚出了点事。”
“请你现在就去看看她。”
小翠脸色微变，咬了咬唇。
“她怎么了？你知道我小姐的下落？”
“她现在情绪不稳，又初经……不适。(?;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沈
阳顿了顿，还是说得隐晦些。
“我已经请了大夫配了药，人就在城东的‘永安旅舍’。我怕她一个人在屋里会出事。”
“所以请你一起随我回去看看。”
小翠眉头紧皱，眼里透出几分惊疑和防备，但还是下意识地往旅舍方向看了一眼。
小翠拧着眉，犹豫片刻，终于冷哼一声。
“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快步回到永安旅舍，一路无言。
沈阳倒是想说些什么，但瞧着小翠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没开口。
旅舍门口，小二正在门边扫地，见沈阳又折回来，手里还多了个姑娘，顿时眼皮一跳。
心中直呼好家伙，这位公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楼上还哭着一个，这才出去一趟，就又带回来一个。
沈阳没意识小小二的古怪问话。
“楼上那位姑娘怎么样？”
小二嘿嘿一笑，往楼上努了努嘴。
“我办事儿，爷您放一万个心。”
“还在哭呢，都快一炷香了，一声一声的，听得我都想掉眼泪了。”
“走吧。”沈阳说了一声，带着小翠快步上楼。
小翠一路紧随，愈走愈心惊，那哭声，她太熟悉了——就是她家小姐宋如意！
二人走到最里面的上房门前，沈阳轻敲了一下。
“如意，是我。小翠来了。”
里头原本压抑的哭声倏然停顿，片刻后，是床榻上一声含糊带泪的啜泣：“我不见他……不见……”
沈阳看了眼小翠，点点头，低声道：“我不进去，你自己去看她。”
小翠上前，推门而入。
屋内窗扇半掩，晨光从木格窗间倾洒而入，斑驳地洒在榻前的地板上，却照不亮屋中压抑沉重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沉闷味道，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残留。
床榻上一道纤细的身影紧紧蜷缩着，缩在角落，像一只惊恐无助的小兽，瑟瑟发抖。
宋如意全身都被裹进厚被中，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她的眼睛红肿，神情惶惶，仿佛一夜之间便从骄矜的千金小姐变成了风雨中飘摇的浮萍。
“小姐！”
小翠一声哽咽，快步扑过去。
她在床沿跪下，颤抖着伸出双手，将宋如意抱进怀里，声音中已带了哭腔。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去哪儿了？一夜不见，老爷夫人快急疯了，家里都乱成了一锅粥！”
宋如意一听她的声音，原本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崩塌。
整个人扑在她怀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摇头。
“小翠……我……我没脸活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呜呜呜……”
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小翠一边抱着她，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拢被，试图安抚她。
可她手指刚一掀动被角，那被子便松了些。
露出宋如意脖颈间一道道斑驳的红痕，像是余热未散的烙印。
小翠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僵住了。
“小姐你……”
她声音一颤，睁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宋如意。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宋如意猛地一抖，忙又把被子拉高遮住脸，泪如泉涌，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一般，失控地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的……我明明只是去灯会上……我也没喝东西……”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极度的羞耻与恐惧。
“我醒来的时候，衣裳都……都乱了，我……我以为……我以为自己……”
“呜呜呜……小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活了……”
小翠怔怔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脸上还未干的泪痕和那从被子里渗出的颤抖。
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搂住她，两人抱作一团，痛哭出声。
“小姐……你……你失了贞节，这可怎么得了啊！”
“刘公子怎么办啊！您不是……不是都快成亲了吗！”
“老爷已经替您定了日子，吉日、礼帖都送去了！”
“要是刘家知道这事儿……小姐，您……您还怎么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