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我愿用命证明
后面发生了接二连三的繁琐事，白芷膝下无子，开口要走了这个孩子养在宫中，惠宁也不曾阻止。′j′i￠n\r?u~t-a,.~c′o.m￠
当年的越寻只是个婴孩，本不该记得襁褓中的往事。
庄雨眠眉心微蹙，却听他轻笑一声："我原以为白芷待我如己出..."
他语气故作轻松：“直到三年前，我在旧籍中发现份太医院记录。原来当年皇贵妃胎位安稳，所谓难产不过是白芷买通稳婆撒的谎。她早算准了时辰，就等着我那无权无势的生母命丧黄泉，然后再将我要了去...唯有这般，她才能有一个没有生母背景靠山的儿子，或者说，一个用来夺嫡的皇子。,d,a′w~e+n^x`u¨e~t_x¨t-.\c^o`m^”
这段往事本该如钝刀剜肉般痛彻心扉，越寻却说得云淡风轻，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寻常事。
庄雨眠嘴唇翕动，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该以何等身份劝慰？是如今的相府二小姐，还是...曾经没能看穿白芷阴谋，没能救得了他生母的皇后？
庄雨眠眼帘低垂，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倘若当年...倘若那夜她再强硬些，未将襁褓中的婴孩交予白芷。^j+y*b/d+s+j\.!c-o′m-
这一切是否都会不一样呢？
越寻忽然转身，双手撑在栏杆上将庄雨眠困在方寸之间。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此刻清晰可辨，再不是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我与你一样，恨不能将白芷挫骨扬灰。也与你一样，感念着先皇后的恩情。"
越寻忽然靠近庄雨眠，温热的呼吸擦过她耳畔：“娶你，既是能叫你我联手处理掉白芷的法子，亦是我报还皇后娘娘恩情的唯一方式。”
庄雨眠伸手，以指尖抵住越寻唇瓣，反问道，“你要我如何信你？你在白芷膝下养了十多年，仅凭一卷来历不明的旧籍，你就恨透了她？”
越寻闻言一怔，旋即勾起唇角。
他站直身子，轻笑道：“若以命作抵，雨眠可愿信我一回？”
江风忽烈，吹得越寻衣袍猎猎作响。
灯火摇曳间，他的眸子清亮得惊人，直直望进她眼底。
庄雨眠不解其意，疑惑开口：“命？”
越寻咧嘴一笑，下一瞬，他忽地身子往后仰去，广袖翻飞间，他已越过栏杆，整个身子朝着那漆黑如墨的河水中坠去。
"越寻！"庄雨眠本能地伸手去抓，指尖只堪堪擦过他腰间穗子，眼睁睁看着那满面含笑的少年郎被翻滚的波涛吞没。
夜风卷着酒气扑面而来，混着他最后那句飘散在空中的："这命...给雨眠验验真伪..."
“不好了！殿下落水了！快来人啊！”
“殿下不会水啊！快！快下去救人！”叫喊声此起彼伏，整个画舫瞬间乱作一团。
“疯子。”庄雨眠咬牙切齿骂道。
下一瞬，她攀上栏杆，朝着河水一跃而下。
刺骨的河水瞬间裹挟全身，庄雨眠强忍战栗，在混沌的水中奋力睁眼。
忽然，一抹月白色在墨色水波中浮现。
越寻竟真的不作任何挣扎，任由自己缓缓下沉，似是真甘心今日死在这冰冷的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