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庆祥冷冷地看着他们两口子,“王秀芝,你们别在这耍赖,那是公社赔给春莹姐弟俩的抚恤金,他们不跟你们住了,钱自然得还给他们!”
王秀芝却像死猪不怕开水烫,梗着脖子嚎道:“那钱早花完了!没了!”
高庆祥显然不信,一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哪能这么快就花光?
楚墨染看着她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模样,冷笑一声:“那是春迎和小豆子的钱。+w.a*n^b~e¨n?.^o*r+g.你凭什么花完?”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高庆祥,慢条斯理道:“大队长,我觉得,他们要是实在拿不出钱,可以从过段时间生产队的分红里扣,扣满100块为止。”
“凭什么?!”王秀芝一听,眼睛都气红了,钱对她来说比命都重要,怎么可能乖乖交出来?
“就凭这钱本来就是孩子们的,依我看,不仅得还这100块钱,还有小豆子这次住院的医疗费,一共花了42块钱,还得再加上春莹这些年干活赚下的工分,也该一并还回来。”
此话一出,算是捅了马蜂窝。
她跳起来,指着楚墨染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敢扣我粮食?!”她气得失去理智,弯腰捡起地上的土坷垃,狠狠朝楚墨染砸去。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楚墨染勾唇一笑,要的就是你发疯!
她一个闪身,轻松躲过了土坷垃。
那个土坷垃首首的朝门口丢过去,门口众人急忙闪躲。
土坷垃呼啸着飞出门外,正好“啪”地砸中刚要进门的李国安的脑门。
李国安“哎哟”一声,捂着额头弯下腰,疼得龇牙咧嘴,额上迅速肿起个大包。
众人听见响声,齐刷刷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谁砸的?!”李国安怒声吼道。
王秀芝看到他身上的制服,吓得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高庆祥见过李国安,知道他是公社的公安特派员。
他瞪了王秀芝一眼,连忙走到李国安面前道歉:“对不住了,公安同志,刚刚这有点儿纠纷,没留神伤了您。”
李国安揉着额头,沉着脸走进来,目光如炬,扫过院子里的人,最后锁定王秀芝,声音冷得像冰:“你就是王秀芝?”
王秀芝腿一软,哆哆嗦嗦地点头:“我……我……是我……”
刚刚还像是炸毛了的公鸡,这会儿看到公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x·i?a,o·s+h/u,o.n_i!u\.`c~o.m\
李国安冷哼一声,语气威严:“我是红旗公社的公安特派员,李国安,接到报案,说你涉嫌谋杀高庄大队社员孟子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眼神犀利,像在审犯人,院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谋……谋杀?!”王秀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结结巴巴道:“公安同志,您搞错了!我……我绝对没谋杀谁!这……这是误会!”
她声音抖得像筛子,手指着楚墨染,试图拖人下水,“是她!是她诬告我!”
李国安目光一沉,盯着她:“前天晚上,你是不是打了孟子钦,把他打成重伤?”
王秀芝原本就欺软怕硬,被他这么盯着,立刻慌了神:“不不不……我、我没打……我、我只是……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孩……”
“教训?”李国安冷笑,语气像刀子般锋利,“把孩子头打破个大口子,手打断,浑身上下全是伤,这就是你说的教训?”
他往前一步,气势压得王秀芝喘不过气。
“我……我没有……”王秀芝瑟瑟发抖,赶紧躲到孟大刚身后。
可孟大刚也怕呀,连忙往她身后缩。
李国安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人是她打的,己经毫无疑问了。
他冷哼一声,换了个问题:“听说孟子钦父母的100块抚恤金在你手里?”
王秀芝脸色更白了,结结巴巴:“是……是……”
李国安眯着眼,目光如刀:“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为了霸占这100块钱,有预谋地想害死孟子钦。”
他刚一进门就被王秀芝砸了一块土坷垃,额头还在隐隐作痛,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秀芝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哭嚎道:“公安同志,您明察啊!我绝对没想害死他!
她此时早己被吓得六神无主,完全不会思考了。
她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哪里经得起李国安这样经验老道的公安连哄带吓?
还没开口几句,就己彻底崩溃。
“我当时真是一时气昏了头……我后悔了!我错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却没人再同情她半分。
围观的村民纷纷指指点点,有人嗤笑:“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啥去了?”
“就是,因为打孩子的事村里人劝她多少回,哪次不是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当初那本事呢!”
“要不是公安同志来了,这次怕是又要被她糊弄过去。”
“可怜那两个孩子,要是再晚几天,估计要被这两口子操磨死了……”
“王秀芝还老让小豆子那么小的娃儿去山里挖野菜,也不怕出事。她不会是故意的吧?巴不得小豆子出点啥事!”
这话传进王秀芝耳朵里,她的哭声陡然一顿,显然是被戳中了心虚之处。
她心慌意乱,语气里掺着怒气,扯着嗓子反驳:
“你个死老娘们瞎说什么?我啥时候故意盼着他出事了!”
那妇女被骂也不恼,冷笑着回怼:“我都听见了不止一次!那孩子回来你就骂,说他捡柴少,非逼着他往深山里走,还说‘走得越深越好’——你要不是想害他,是想让他干嘛去?采金子?”
王秀芝哑口无言,一时竟接不上话。
周围的群众哗然。
“天哪……三西岁的孩子就往深山里赶?那可不是大人都不敢轻易去的地方!”
“这不是蓄意的是什么?她这是想弄死小豆子啊!”
楚墨染听到这里,拳头倏地攥紧,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想起前世姥姥和她说过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