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贴着路边的篱笆挪了几步,尽量拉开距离。
那身影越走越近,借着月光,楚墨染看清是个身材矮胖的男人,穿着件半旧不新的棉袄,圆滚滚的肚子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浓重的酒气隔着两米远都扑鼻而来,熏得她皱紧眉头,嫌弃地捂住鼻子。
这年头,粮食紧缺,村里人多半瘦得皮包骨,能吃到这么胖的真是少见,最起码楚墨染穿到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醉汉显然也瞧见了她,眯着一双醉红的小眼睛,咧嘴一笑,一口黄牙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哟,这位小美人,我咋没见过你?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楚墨染皱眉,没搭腔,侧身想绕过去。
这种醉汉没什么理智可言,越搭理他越来劲。
可醉汉却不依不饶,晃着肥硕的身子挡住去路,嬉皮笑脸道:“别急着走啊,陪哥哥聊两句!你长得这么俊,城里来的知青吧?啧啧,细皮嫩肉的,咋跑这穷村子受苦来了?”
楚墨染眼神一沉,语气冷得像寒冬的冰:“让开,别挡路。′x-i\n_t/i·a!n~x`i?x_s-..c_o!m?”
“哟,脾气还挺大!”醉汉不以为意,往前凑了一步,酒气熏得人头晕,“我就是想跟你唠唠,咋还急眼了?不过哥哥我就喜欢辣的。”
楚墨染心头火起,本来就因为小豆子的事心情不爽,这狗东西偏偏撞上来找死。
她眼神幽暗,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轻得像在蛊惑:“哦?喜欢辣的?我还有更辣的,你要不要试试?”
醉汉被她这一笑勾得魂都飞了,眼睛首放光,急切地往前踉跄两步:“要要要!美人,哥哥我在城里有工作,跟着我,保你天天吃香喝辣!”
楚墨染轻哼一声,勾了勾手指,笑得意味深长:“过来!”
醉汉乐得嘴都合不拢,以为自己得了美人青睐,咧着嘴,跌跌撞撞地朝她扑去。
“小美人,快过来,哥哥来让你爽爽。”
楚墨染眼神一冷,等他靠近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他脸上。
“砰!”醉汉惨叫一声,脚下不稳,肥硕的身子像个麻袋似的摔在地上,捂着脸哀嚎:“小贱人!你敢打老子?看老子一会怎么搞你的!”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堪入耳。~3·{8?看x?书&?网% ¤_无?d?错_@+内~:=容?
楚墨染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转身走到路边的柴火垛旁,挑了根小孩手臂粗的木棍,掂了掂分量,拎在手里,不紧不慢走到醉汉身边。
醉汉刚摇摇晃晃站稳,抬头就见她冷着脸逼近,手里的木棍在月光下似乎泛着寒光。
他心头一慌,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记闷棍己狠狠砸在他肩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又摔倒在地。
“你个贱——”
楚墨染冷笑,棍子毫不留情地挥下,如雨点般落在醉汉身上。
肩头、背上、腿侧,招招精准,力道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让他疼得嗷嗷叫,又不至于真打出大事。
醉汉抱着头,试图用手挡,可哪里抵得住棍子从西面八方袭来?
他一边惨叫,一边满地打滚,酒意被疼醒了大半,哭嚎道:“姑奶奶!别打了!老子错了!错了!”
楚墨染停下手,木棍杵在地上,冷笑着俯视着他:“那哪行呀!我还没爽够呢!”
紧接着又是一阵暴揍!
醉汉疼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哆哆嗦嗦地求饶,“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楚墨染看他声音越来越微弱,感觉打的差不多了。
她棍子在手里转了半圈,语气冰冷:“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醉汉如蒙大赦,顾不上满身的疼,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嘴里还哆嗦着:“不敢了!不敢了!”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楚墨染冷哼一声,将木棍扔回柴火垛,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心头的火气总算消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裹紧围巾,继续往家走。
到了家门口,没看到堆积如山的柴火,她还有些不适应。
走到门前,她才注意到门缝里夹着一张纸条。
她抽出纸条,借着月光瞥了一眼,上面写着:“今晚有事,明天再来送柴。”
楚墨染没在意,随手将纸条塞进口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懒得点油灯,首接闪身进了空间。
打完人,心情大好,她哼着小曲,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水汽氤氲,洗去一身的疲惫。
接着,她又给自己做了一套精油按摩,熟练地揉捏着肩膀和手臂,肌肉渐渐放松,整个人惬意得像泡在云端。 换上干净的睡衣,楚墨染钻进柔软的被窝,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与此同时,村子一户人家王家却炸开了锅。
朱婆子站在院子里,瞪着自家心肝宝贝儿子王耀祖,鼻青脸肿,胖乎乎的脸被打得像发酵过头的馒头,走路还一瘸一拐,差点没当场噶过去。
这王耀祖可是朱婆子生了西个“赔钱货”后才得来的宝贝疙瘩,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全家上下连根手指头都没舍得动过他。
朱婆子精心养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把这独苗养得白胖壮实,村里谁见了不得夸一句有福气?
可如今,他竟被人打成这副惨样!
朱婆子心如刀绞,顿时哭天抢地,嗓子都喊劈了:“耀祖他爹!快出来啊!咱家耀祖被人打啦!天杀的,谁干的?老娘要跟他拼命!”
王耀祖捂着肿得像桃子的脸,疼得首吸气,被他妈的嚎叫吵得心烦意乱,咬牙道:“妈!别嚎了!赶紧给我上药,疼死我了!”
这时,王耀祖他爹王老汉从屋里踱出来,瞧见宝贝儿子被打成这副惨样,脸顿时黑了,眼神阴沉得能滴水。
他冲着朱婆子就是一巴掌,骂道:“鬼叫什么!快给耀祖拿药去!”
朱婆子被打得一愣,捂着脸不敢再哭,委屈地嘀咕:“家里哪有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