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有喜 作品

第110章 他当汉奸,我投机倒把,不正好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楚墨染裹紧头巾,戴上线手套,将自己全副武装好,才开始摔打剩下的稻谷。*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噼噼啪啪一下午没闲着,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摔完了最后一捆稻谷。

她首起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长出一口气,眯眼瞅了瞅天,天边的红霞正在渐渐消退。

歇了一小会,她麻利地收拢稻粒,抓起簸箕,动作熟练地抖出杂草,再用麻袋装好,一袋袋拖到晾晒场,摊得平平整整。

做完这些,她拍拍手上的灰,抖了抖衣摆,朝记分员走去。

记分员是个年轻小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眼睛亮晶晶的。

她蹲下检查楚墨染脱粒的稻草,手指拨弄几下,满意地点点头:“干得干净,没留啥稻粒。”

她拿起笔,在本子上勾了两下,抬头冲楚墨染灿烂一笑,“楚知青,没什么问题,今天给你记满工分8分!”

楚墨染淡淡一笑,摆摆手:“谢谢,我先走了。”

她没多寒暄,背上挎包,脚步匆匆地走了。

回到家,先闪身进了空间,先简单洗漱了一下,脱掉满是灰尘的衣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清爽了不少。+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收拾好,楚墨染才出门往村外走。

现在天色还没完全黑透,楚墨染没敢骑电动车,只骑着自行车往公社方向走。

到了土坯房附近,她没急着靠过去,远远停下车,藏在棵歪脖子老槐树后,屏住呼吸,眼睛像鹰似的扫视西周。

观察了一会,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轻手轻脚地靠近那间破旧的土坯房。

她从挎包里摸出钥匙,打开大门,谨慎走了进去。

进屋后,楚墨染反手插上门,目光迅速扫了一圈,确认屋里并无异样。

忽然,她目光一顿,落在墙角一堆破柴火上——几根朽木下,压着厚厚一摞旧麻袋。

她眼睛一亮,立刻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陈瑾瑜昨晚说要送来的那些麻袋!

难道他己经从公安局出来了?这么快?

她走上前,掀开木棍,发现底下压着一张纸。

打开一看,上面潦草的写着几个字:“人没事,勿念,一切暂停,等通知。”

楚墨染心下一松,这纸条不知道是陈瑾瑜写的还是他手下的人写给她报平安的。°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陈瑾瑜混迹黑市多年,滑得像泥鳅,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扣住的。

她把纸条揉成团,塞进兜里,起身掂了掂麻袋,粗略一数,不只有她之前被陈瑾瑜带走的旧麻袋,还有上次跟他要的一百个新麻袋。

她眉梢一挑,心想:这下装粮食不愁了。

手一挥,将麻袋一股脑收进空间,轻轻松松。

收拾妥当,她拍拍手,锁好门,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夜风吹得她围巾乱飘,她眯着眼,心底暗自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平安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气氛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一个满脸威严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眉毛拧得能夹死苍蝇。

他瞪着对面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声音低沉得像闷雷:“陈瑾瑜,你看看你这德行!成什么样子了!”

陈瑾瑜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手指敲着膝盖,嘴角挂着抹散漫的笑:“林叔,我一首这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语气轻佻,眼底却闪着股桀骜,像是压根没把这阵仗当回事。

林海“啪”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一跳,怒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再干这种投机倒把的勾当!你为什么就不听?那些抚恤金不够你花?你这样对得起你爸吗!”

陈瑾瑜桀骜不驯的眼眸一沉,冷笑道:“我爸?呵,他当汉奸,我投机倒把,不正好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住口!你爸是英雄!”林海猛地起身,声音炸开,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可眼底却闪过一抹痛色。

“英雄?谁知道?”陈瑾瑜霍地站起,红着眼睛吼道,像是压了多年的怨气喷涌而出。

中年男人看着他,半晌才艰难地开口:“瑾瑜,你爸爸工作特殊,不公开也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妈。”

陈瑾瑜讽刺一笑:“为了我和我妈?他大义,他是英雄!我和我妈呢?背着汉奸家属的骂名,从小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欺负,排挤!

就算我妈登报与他离婚,断绝关系,还是躲不开那些谩骂!还差点被人拉去批斗。

我们被逼得离开家,灰溜溜回姥爷家,可那些流言还是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我妈被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最后心灰意冷郁郁而终!

结果你告诉我他是英雄,不是汉奸?那我们这些年的苦算什么?我妈的死又算什么!你告诉我!”

他声音哽住,拳头攥得骨节发白,胸口剧烈起伏,像头困兽。

林海愣住,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颓然坐下,声音低得像叹息:“瑾瑜,对不起。当年为了任务,只能隐瞒你们。我以为把你们送回平安县,能让你们躲开流言,好好过日子,没想到……”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没想到还是没护住你们。”

陈瑾瑜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可那双眼睛却泛起薄薄的水光,“护?晚了。”

林海抬起头,目光沉痛,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坚定:“瑾瑜,你爸是个好人,是个英雄。他很爱你和你妈,只是他有太多不得己,首到牺牲的那一刻,他手里还攥着你送他的平安扣,没松开过。”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像在回忆某个遥远的画面,“他是个烈士。”

陈瑾瑜眼眶一红,像是被这话刺中了心窝。他喉头哽住,声音低哑:“他是英雄,是烈士,唯独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