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哭闹的够了,安安静静地朝里面躺着,换了一件临时找来的白色睡裙,其实它都不能称之为睡裙,就是一件宽大的白色袍子,陈默玉明白她经受了什么非人摧残,不敢触碰她,怕她有什么应激反应,直到孟萍诗声音沙哑的对他说:“阿尔伯特,你会陪着我睡觉的,对不对?”
陈默玉说:“好。?¤÷2?e/8$e=看£;书o=网+x 1追d?x最.±新|章2?节¨”陈默玉怕她疼,只是过去轻轻的搂住她,她身上很凉,方才陈默玉给她擦过身子,血腥气已经散去,她转过身来,把头埋在陈默玉怀里,轻轻颤抖。陈默玉叹了口气,拍着她,哄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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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萍诗自从第二天早上醒来开始,就不肯说话了,她大多数时间是抱着膝盖蜷缩在被子里,连头也不露出来,陈默玉和她说什么她都不搭理,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后来陈默玉没办法了,特意为她准备了她从前爱吃的蒜香烤鱼,甚至不顾医嘱给她拿了瓶香槟酒,她大多数时间都不肯把头从被子里拿出来,活像一只孵蛋的母山雀一样。
晚上,陈默玉实在遭不住了,恳求她说:“萍诗,你就吃点东西吧,啊?薇薇安……求你了。”
孟萍诗不说话。
陈默玉刚要再劝,佣人却突然进来了,她神色尴尬地对陈默玉说,徐明观来了。
孟萍诗立刻缩进了被窝,死死的抓住被子,喊到:“我不和他走!”
陈默玉连忙安抚道:“好,我绝对不会让他带走你的,我就去和他说两句话。¥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不!我不信你!我不信你!”她打碎了香槟酒瓶,拿起一个锋利的碎片就往脖子上抹,谁也没有拦得住她,一时间血流不止,陈默玉吓坏了,急忙摁住她的伤口,让人请医生来。
医生好不容易给她止住了血,她的面色更加苍白虚弱了,陈默玉什么都不敢说,怕再次刺激她,安抚她闭上了眼睛睡觉,过了一会儿,孟萍诗像是睡着了,他打算去前面看看徐明观,谁知她刚一动弹,孟萍诗就睁开了眼睛,她声音凄厉的问:“你要去干什么?!你要让他把我带走是不是?!”
说着,她又寻找起来身边的利器,但是陈默玉早有防备,抓住她的手,说:“薇薇安,我是阿尔伯特,你知道的,阿尔伯特不会不要你的……我会保护你……别怕别怕,我就去前面看看……”
孟萍诗眼神古怪,定定的看了陈默玉许久,似乎在推测他说话的可信度,最后勉勉强强地说:“好…你去吧。”
陈默玉走后,她又迅速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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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徐明观已经坐在那里了,陈默玉自顾自地坐下,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不说。
徐明观一脸冷若冰霜,僵持许久,才说道:“我来接内子回家。.k~y,a¨n¢k·s..!c_o′m?”
陈默玉轻描淡写道:“她不愿意和你回去,我也不会让她再和你回去。”
徐明观眼神中有些恼恨,狠狠的瞪了陈默玉一眼,才说道:“我是她丈夫,我来接她回家。”
陈默玉继续轻描淡写道:“是吗?可惜她伤势未愈,你请回吧。”
徐明观眼神躲闪,解释道:“昨天我喝了酒,下手不知轻重,给她赔不是。”
陈默玉轻轻的笑了笑,说:“嗯,我会和她说的,你回去吧。”
徐明观渐渐失去了耐心,道:“我来接她走!”
陈默玉终于肯抬头看看他,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让你接她走?把她送到你身边,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再也不会了,我告诉你,再也不会了,你走吧,她不愿意见你,这你应该清楚。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是如何珍惜的,你告诉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嗯?你好好看过她身上的伤了吗?大片大片的抓痕,你别告诉我是她自己抓的,她的耳光是你打的,对吧?我在你家门口见到她的时候,她全身上下都在流血,你看到了吗?她的手腕成什么样了,你看到了吗?你知道你给他留下了多浓重的心理阴影了吗?……对待妻子一样对待她……你的可鄙的谎言……”
徐明观无言以对,他并不清楚孟萍诗身上受了多少伤,陈默玉看着他,越发生气,他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狠狠的给了他一拳,徐明观后槽牙不祥的响了一声,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陈默玉说道:“你滚吧,以后都不用来了,徐今楠,她是我的了。”
或许是这最后一句话激怒了徐明观,他霍然站起,对陈默玉吼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你知道我忍了你们多久吗?我为了讨好她给她盖了小洋楼,她在小洋楼里摆着你送给他的纪念品,在书桌底下压着你和她的照片,就连我们的婚纱照她都撤下来了,随手放在柜子里积灰……把你们写过的每一封信都藏在书桌的暗格里,天天取出来看着……我送她的镯子,她随随便便摆到一边,可是你送她的,她却整日的在手腕上戴着视若珍宝,你是我,你能忍吗?”
陈默玉不为所动:“我早就告诉过你,她只会爱我一个人,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吗?你痛苦,可她就不痛苦了?我就不痛苦了?你拆散了我们,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着别人,你和我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爱她,所以我希望她能快乐幸福,哪怕她身边陪着的人不是我,我也愿意,你爱她,所以你也要求她百分之百的爱你,你为此伤害她,你为了供你自己发泄欺负她,我从来不会那么对她。”
徐明观一阵沉默,可能算是默认吧,最后他拂袖离去。
陈默玉轻轻的回去了,孟萍诗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叹息着,把她搂在怀里,你又是我的了,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他观察着孟萍诗的面庞。
孟萍诗睡的并不安稳,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陈默玉的第一句话就是:“徐明观走了吗?”
陈默玉柔声道:“他走了,他再也不会来了。”
孟萍诗方才放心,她继续翻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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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的精神面貌肉眼可见的好起来,早饭被端来时,她乖乖的吃了,陈默玉暗暗松了口气。又过了几天,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蜷缩在被子里,而是换了一件白色棉麻长裙,不带任何修饰,朴素复古,头发随随便便的挽起来,显得有些凌乱,她正低头玩桌布,陈默玉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她这几天心情还好,但是不爱说话,也不肯离开里屋,尤其黏着陈默玉,他有时出去办点事,孟萍诗都不愿意,死死的拽着他的袖子,也不说话,陈默玉实在要走,她还是不说话,直直的掉眼泪,像是被主人丢弃后来又被捡回来了的流浪猫,怕主人再次不要它,又恐惧说话惹怒了主人再次被扔出去。陈默玉要和她解释好半天,孟萍诗才会勉强松开手,算是同意他出去,可那绝望委屈的目光却会一直跟随他,直到他离开院子,再也看不见,然后又缩到被子里,不肯出来。
久而久之,陈默玉心疼极了,不忍心再离开她,把书房的东西都搬到了这里的外屋,孟萍诗在里屋透过玻璃就能看见他,就连非要离开的事情,都会等到孟萍诗睡着了在去办,从不在外面多待。
她身上的伤渐渐好起来,只是心里的伤依旧挺严重,除了陈默玉谁也不信,陈默玉则拿出了惊人的耐心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