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笑声已经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狂笑:“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你们……哈哈哈……你们的脸……哈哈哈……”
码头上瞬间鸦雀无声。·k+u!a.i·k·a.n!x!s¢w?.¨c,o·m¢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谢云海像个疯子一样捧腹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还不停地指着长老们的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像烤熟的猪头”之类的话。
“云海!成何体统!”中年男人,也就是谢云海的父亲谢震天厉声喝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哈哈哈……你的胡子……像死蚯蚓……哈哈哈……”
谢云海笑得直不起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宾客中已经有人忍不住窃笑起来,更多人是满脸震惊,谢家几位长老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像吞了只苍蝇。
李青萤推着谢观雪适时地出现在舱门口,谢观雪依旧一脸冷漠,李青萤的脸上则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担忧。
她提高声音道:“谢少主可能是中了断魂渊的罡风邪毒!快扶他回去休息!”
谢震天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招呼几个心腹上前架住笑得东倒西歪的儿子。
谢云海一边狂笑一边挣扎:“放开我……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哈哈哈……那个穿红衣服的哈哈哈……像只发情的狒狒……”
被点名的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宾客们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w!z~s+b,o.o*k*.^c¢o_m/
整个码头乱成一团。
李青萤强忍着笑意,一脸“担忧”地对谢观雪说:“谢公子,我们快去帮忙吧,谢少主看起来很难受。”
谢观雪语气平淡:“堂叔,需要我帮忙吗?我虽修为尽失,但对药理还算了解。”
谢震天此刻哪还有心思搭理或者怀疑他们,只顾着把丢人现眼的儿子往马车里塞:“快!快回府!请医师来!”
目送谢家父子狼狈离去,李青萤和谢观雪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长老走过来拍了拍谢观雪的肩膀:“观雪啊,你兄长遭此不幸,接下来的接风宴就由你代表谢家出席吧。”
谢观雪谦逊地低头:“大长老抬爱,可观雪如今修为尽失,恐有辱家门。”
“哎,这是什么话。”大长老叹息道:“你父亲在时,谢家何等风光……如今……”
说着,他看了一眼谢云海离去的方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李青萤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这倒是意外之喜,看来计划进行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不仅让谢云海当众出丑,还无形中提升了谢观雪在家族中的地位。
通往宴厅的长廊上,每隔十步就站着一名侍卫,随着他们走近,李青萤注意到这些侍卫的眼神微妙地在谢观雪身上停留,有的隐含同情,有的则带着轻蔑。
“今晚的接风宴本该是谢云海的主场。·3!3^y!u′e.d·u′.~c~o,m/”谢观雪突然低声开口:“现在他卧病在床,有些人会很不高兴。”
李青萤会意:“需要我做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谢观雪嘴角微扬:“有时候,‘废人’的名声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观雪少爷到!”
“李家二小姐到!”
宴厅门前,两排侍女齐齐行礼,随着高声通报,厅内嘈杂的交谈声顿时一静。
李青萤推着轮椅跨过门槛,瞬间感受到数十道目光如箭矢般射来。
宽敞的宴厅内,十余张黑檀木案几呈扇形排列,最上首是家主之位,此刻正空着。
左右两侧坐着谢家各位长老和重要人物,后方则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这位就是李家的二小姐?”坐在左侧首位的白须老者是二长老谢明远,他锐利的目光转向李青萤,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不客气地说道:“听说你在李家不太受重视?”
厅内响起几声轻笑。
李青萤感到谢观雪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自由发挥”。
她微微欠身,笑容恬淡:“青萤资质平庸,确实不及堂姐出色,不过……”
她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我父亲常说,修真之路漫长,一时的快慢说明不了什么。”
“好一个‘说明不了什么’!”右侧一位面容温婉的女子,也就是五长老谢清音突然笑道:“小姑娘有见地,来,坐我这边。”
这个邀请无疑是种庇护。
李青萤推着谢观雪来到五长老旁边的案几就座,恰好避开二长老那侧的咄咄逼人。
“尝尝这个。”谢观雪将一碟晶莹剔透的糕点推到李青萤面前:“雪莲酥,用天山雪莲和灵蜜制成,对调理经脉有奇效。”
李青萤刚要道谢,对面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突然嗤笑:“观雪堂弟对未婚妻真是体贴,可惜……再好的灵食也补不了没有灵根的缺陷啊。”
厅内又是一阵窃笑。
谢观雪眼皮都没抬,只是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灵茶:“谢林堂兄最近修为可有精进?五年前你就是凝气后期,现在……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听见这话,谢林的脸顿时涨红。
与此同时,关于谢云海当众发疯的事,已经传出了各种版本,有人说他中了邪毒,有人说他练功走火入魔,更有人说他是被断魂渊的怨灵附身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一个家仆匆匆跑来,在谢观雪耳边低语:“观雪公子,少主醒了,说要见您和青萤小姐。”
李青萤与谢观雪对视一眼,双双告退离席。
刚靠近谢云海的院子,隐约就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笑声,两人对视一眼,走进内室,只见谢云海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嘴角仍时不时抽搐。
谢震天则阴沉着脸站在一旁,几位医师正手忙脚乱地检查,也不敢乱开药。
“观雪来了。”谢震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医师说云海可能是中了断魂渊的某种奇毒,但查不出具体是什么,你可有什么见解?”
谢观雪推动轮椅靠近床榻,装模作样地为谢云海把脉,片刻后“凝重”地说:“确实是罡风邪毒的症状,我在古籍上见过记载,断魂渊的罡风偶尔会携带一种叫笑阎罗的毒素,中者会狂笑不止,但不会危及性命。”
谢云海虚弱地睁开眼,声音嘶哑:“真……真的?不是有人……下毒?”
李青萤“惊讶”地睁大眼睛:“谢少主怎么会这么想?飞舟上都是谢家的人,谁会做这种事?”
谢震天若有所思地看了儿子一眼:“云海,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我没有……”谢云海眼神闪烁,显然想到了自己对谢观雪和李青萤房间结界做的手脚,顿时不敢再提下毒的事。
谢观雪“贴心”地转移话题:“笑阎罗的药效最多持续十二个时辰,可以吃一些清心丹,看看有没有效果。”
离开谢云海的院子后,李青萤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十二个时辰?”
谢观雪嘴角微扬:“我只说‘最多’,可没说一定是十二个时辰,让他多担心一会儿也好。”
两人沿着谢家花园的小径慢慢走着,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李青萤突然觉得,这个原著中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杀神,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可爱之处。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谢云海虽然暂时出丑,但等他恢复过来,肯定会怀疑我们。”
谢观雪望着远处高耸的观雪楼,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让他怀疑,我倒是希望他再做些什么蠢事……这样,我们才有理由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