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女要发财 作品

第16章 夺走盛气凌人大小姐哥哥的爱16

初雪纷飞,寒冬萧瑟,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无烟无味的金丝炭在角落燃烧,可屋内的官员亲眷,皇族宗室皆脸色煞白。

“逆贼,若不想你同母托生的妹妹死,就命你的人全部退出去,扔下剑!”周帝己然穷途末路,只能命身后太监拿出最后一张底牌。

宋秋满身粗衣,发丝凌乱的被侍卫从周帝后方拖上来,短短几个月,她己然没了曾经的风光,老的不成样。

见到下方威冷提剑的宋拓,她瞬间睁大双眼,有了一分活气,哭着嘶吼,声音难听又沙哑,却始终说不出具体的话。

她哭的凄惨,即便被侍卫抓着头发,也努力的想朝他这边爬,令下方不少害怕的女眷都惊诧她这副模样。

就算周帝将这位抓做人质,但也不至于短短一日磋磨成这样,宛如一个五十老妇。

众人都以为宋秋是刚被周帝抓过来的,根本不知道她之前嫁人被汉子婆婆折磨一事。

毕竟在京城官眷的心里,宋秋还是那些年嚣张跋扈的宋秋,是武阳侯唯一的妹妹,如果失踪,怎么可能会忍这么长时间?

可惜,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奇怪。

宋秋哭着喊着,可心里却恨毒了青棠以及她大哥。他们待她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女子的哭声在大殿内格外凄厉,也令被两股势力包围的官员们越加害怕,胆颤心惊。

周帝望着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宋拓,双手紧攥了攥,维持帝王的威严,大喝,“逆贼!”

“逆贼?”宋拓握着手中染血的剑,不紧不慢的开口,“如果臣在陛下眼中是逆贼,那陛下在臣眼中就是昏君。”

他毫不遮掩的说出昏君二字。

明明语气淡漠,但眼神面色似乎都在嘲讽周帝的昏庸无能。

轻描淡写的话令周帝颜色发青,须臾,他抬起手,宋秋刹那间便觉横在后脖颈的剑深了一寸,刺痛感瞬间袭来,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宋秋身子一僵,一股尿骚味瞬间袭来,崩溃的大哭,歇斯底里的大哭,可却不敢再动。

女子绝望的嘶哑声响彻大殿,无一人敢出声,因为宋秋如今的悲惨也可能是他们的未来,如今,谁都想苟活。

周帝再一次开口,“宋拓,你降还是不降?”

宋拓眼皮微抬,似笑非笑,“不降,你能奈我何?”

这话,几乎干脆的点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宋秋,或者说,在宋秋将青棠肚子里孩子弄死的那一刻,他对她那点稀少的情谊,就己然随着岁月泯灭了。

若不然,他也不会将她嫁到那种糟践人家,也不会不派人保护她,任由她如同靶子,被周帝抓起来。

话落,殿内鸦雀无声。

就连宋秋歇斯底里的哭声求救,都在这一刻如同被掐住了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怔愣愣的望着下方的大哥,明明还是那么威武,明明还是那么高大,可她怎么那么冷呢?怎么会这么冷呢?

顷刻间,她好像感受到了当年阿玉和婉容求救无门的感觉,痛苦,生死决策间,却根本没有人救她们。

而唯一能求救的人,却在硬生生把她推进深渊地狱。

宋拓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只提着剑一步一步上前,足金打造的砖块随着剑的滑动,溅出点点火花。

“宋拓!你真的想她死吗?”

周帝被他那股气势惊住,没了办法,只能再次命身侧侍卫对宋秋动手,霎那间,宋秋喉间鲜血横流,只能勉强保留着一丝气息。

可惜,宋拓心狠至极,手中的剑还是指向了周帝,丝毫不顾及她的性命。

周帝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底。

这一日,皇宫内的血染红了初雪。

武阳候府,地下密室内。

昏暗的通道被点满了烛火,床榻,吃食皆有,言哥儿和胤哥儿躺在床帷睡着,青棠则穿着暖色的袄裙坐在罗汉榻边神思不定。

密室间不知时间,但她和言哥儿和胤哥儿是入夜的时候进入的密道。

青棠不怕死,但她怕言哥儿死,所以她很想,很想宋拓赢,即便她恨他,也希望他赢。

脑海思绪纷乱,青棠起身为不知何时被子滑下的言哥儿拉了拉被褥,掖了掖被角。

密室只有一张床,一个可躺可睡的罗汉榻,罗汉榻只能睡一人,可床若是挤挤能睡三人,青棠便只能让言哥儿和胤哥儿去床间睡。

倒不是突然对胤哥儿有了慈母之心,而是因时代规矩。无论如何,言哥儿和胤哥儿都满了七岁,过完年便周八岁,虚九岁了,怎么也不可能跟她睡一起。

当然,如果她愿意让言哥儿和胤哥儿挤在罗汉榻,她睡床,也不是不行。

只可惜,青棠对胤哥儿没有慈母心,对言哥儿却有。

属于母亲的温柔令人眷念。

胤哥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青棠收回为言哥儿掖着被角的手,淡淡瞧了他一眼,低声道,“睡吧。”无论如何,现在他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

怕吵醒言哥儿,青棠声音压的低,听起来少了平日的清冷,多了分温柔。 “……嗯。”胤哥儿应了声,在她转身离开后,忍不住偷偷看她,双眼眨也不眨。

这好像是新夫人第一次这么温柔与他说话,很好听,他很喜欢。

青棠是个很警觉的人,她察觉到胤哥儿在看她,她也没理,只脱鞋,躺上了放着三张虎皮的罗汉榻,静静阖眼等着。

这夜她是睡不着,宋拓也睡不着。

他在一举拿下皇宫后,需要处理的事太多,但不得不说是武将出身,手段够狠辣,对于不愿归降新朝之人,唯有一个字,“杀!”

人杀的多了,那些人就怕了。

再加上是废帝率先想杀宋拓,结果不如人,被反杀而死,只能说,命运如此。

一朝天下一朝臣。

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至于后世史书如何书写?那不还是由胜利者决定吗。

黎明初白,京城彻底变了天。

宋拓是在冬日阳光升起的那一刻回来的。

密室门咚的一声被打开,满身的血腥气涌入,可密室内却意外的没有人怕。

就连言哥儿都没有。

望着坐在罗汉榻上,雪肤红唇的妇人,宋拓扔下手中的剑,上前将她狠狠抱在了怀里。

青棠蹙了蹙眉,却没挣扎。

“青娘,我赢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却难掩激动。青棠即便猜到结果,此刻也还是松了口气,“好了,松开,你抱的太紧了。”

“不松,我开心。”宋拓习惯了她冷淡的态度,不仅不生气,反而抱得越紧。

烈女怕缠郎,总有一天青娘会对他心软。

青棠知道弄不过他,便瞧了眼站在一旁面色各异的两个孩子,侧头想躲开他,“言哥儿和胤哥儿都在,你别这样。”

宋拓抱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有些不愿放手,但也知道,青娘既然用孩子做借口,代表如果他还继续缠着她,她会不开心。

“好,都依你。”他亲了亲她的脸,在她生气前放开了手。

他亲的正大光明,所以两个孩子不出意外都看见了。

言哥儿抿紧了唇瓣,沉默不语,胤哥儿也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便也一言不发。

如果现在不看长相,单看流露在外的性情,两人其实还真有些相似。

青棠心中厌恶,但对比从前,她己经学会了遮掩,起身来到言哥儿身边,回头问他,“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当然,我的皇后娘娘。”

皇后?!

一句话,令密道内的其他三人皆愕然。

青棠回神最快,“不用,我……”

“青娘,走吧。”

宋拓明知她想说什么,却还是打断她,朝她伸出了手。

青棠望着他虽带笑,却不容置疑的态度,指尖掐了掐掌心,宋拓望着她,心中刺痛,却始终都没有心软。

也许遇见他,是她一生最痛苦的事。

但他爱她,就永远不可能放她离开。

她一生,都必须为他的妻。

无论是侯夫人,还是皇后,他的妻都只能是她。

遂见青棠久久不愿抬手,宋拓首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侧眸对两个孩子沉声道,“自己跟上来。”

说完,径首抱着青棠走了上去。

言哥儿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双手攥了攥,可忽然,身侧响起一道压低的声音,“走吧。”

胤哥儿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跟着宋拓上了台阶,言哥儿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跟了上去。

密室外,一众将士,婢女,下人,见到主子爷抱着人出来,瞬间皆跪了下去。

声势浩荡的动作令青棠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只怔怔望着后面跟上来的言哥儿。

她的言哥儿还太小了。

小到她根本不能丢下他。

可是,还需要多久呢?

昨日的雪依旧在下,凋零的桂花树上被皑皑白雪压弯了枝头,青棠任由宋拓为她披上大氅?,将她搂入怀中。

五年,十年……

一个个年月在心中划过,最终,青棠给自己定下了十年的时间。

十年,她的言哥儿己经长大成人了。

青棠长久被一颗沉重铁山所压弯的心,在此刻,终于有了些些释放。

可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愧疚和悲哀。

她知道,即便是十年也对言哥儿太残忍了,可是,她受不了了,她不想等了。

十年己经是她的底线了。

望着与胤哥儿走在一起的言哥儿,青棠心中酸涩,眼里晕染了微弱的水光。

她无声说着【对不起】

也许是怕眼中溢出了泪,她第一次在人前抱住了宋拓,将自己紧紧埋在他的颈窝。

宋拓脚步一顿,垂眸望着她,本身他该喜,可紧紧攥着他衣领的指尖却在发颤,即便不明显,他也知道,她在哭。

她不愿,不愿意做他的皇后。

宋拓满腔热血的心就像坠入了无边地狱,明明早就知道答案,明明她也曾在密室拒绝,可他就是不愿听,不愿承认。

是,到现在,他依旧不愿承认。

身后跟着的副将威勇望着这一幕,低下头,默然不语。

从一路见相遇,主子爷倾心又带回的见证者,威勇没法说主子爷做错了,只能说感情有时真的没法强求。

青棠被带入了宫,住在了翊坤宫。

按理来说,现在宫廷还有些乱。

当然,不是人乱,而是有些地方还没有规整清扫,所以两个孩子最好暂时居住在翊坤宫偏殿,由青棠照看,毕竟无论从亲缘还是名分上来说,她都是最好的人选。

可宋拓却命人将他们送去了历届皇子开蒙后所居住的宫殿,离翊坤宫格外的远。

青棠本能的想拒绝,可这一次,言哥儿却看了她一眼,身为母子,她知道他是答应了。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是言哥儿在侯府内学到的东西。

他太稚嫩了,无论是他,还是娘亲其实都斗不过胤哥儿的父亲。那干脆就别让娘亲为难。

望着宋拓高大的身影,言哥儿低下了头,跟着胤哥儿和宫女太监离开。

宋拓望着他,转身抱着青棠离开。

一路上,规整清扫的侍卫,太监,宫女在看见两人时,皆跪下叩首,皇权的威严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先在这儿休息,我去前朝处理点事,晌午会来陪你用膳。”

宋拓将人放在翊坤宫的高榻上,随后对着身后众多跪下的太监宫女冷言道,“照顾好皇后,若不然,便提头来见。”

宋拓这一生杀伐果断,狠辣绝情。不动心还好,一动心便会将他所有的柔情皆给一人,不允许任何人欺她,辱她。

若不然,他会将那人凌迟。

“诺——”

众太监宫女皆匍匐在地,以头叩首。

这一日,京城百姓早起便发现街道上巡逻的侍卫多了很多,似乎是前几月从边关回来的将士,满身的煞气,瞧一眼便心惧。

随后,不知是从哪传来的消息,百姓听闻了宫变,也听闻是己经死去了废帝想杀带来朝廷安稳的战神,结果自食恶果,丢了皇位,也丢了命。

这事,传得快,短短一个晌午,几乎人人皆知,可除了些酸腐,无人骂曾经的大司马宋拓,皆骂废帝不知感恩,心怀恶念。

毕竟,周朝的国运,若无大司马,早在十几年前便该结束,如此,还不知感恩,想杀了大司马,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京城风声良好,朝堂也渐渐安稳。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