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女要发财 作品

第6章 夺走盛气凌人大小姐哥哥的爱6

他彻底撕下她的伪装,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随后,当着她的面,端起竹盏,摇晃着里面的茶水,最终,两指一紧,捏碎了它。

竹盏的碎裂就像青棠那几近崩溃的心。

她知道,她输了。

“哭什么?”

低沉浑厚的声线带着淡淡的安抚,王大牛三人不知何时己然不在院中,青棠望着想给她拭去眼角泪水的汉子,本能的躲开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桌上的粗饼随着她的躲开,不小心都摔落到了地上,沾染了昨夜湿润的尘土。可往日最爱惜粮食的青棠却己经没法心疼,只满眼愤恨的质问面前的宋拓。

可是,明明是她给他下毒,想杀了他?怎么如今计谋败露,就恼羞成怒了呢?

宋拓本该生气,本该发怒,就像曾经在边关遇到那些背叛刺杀时,将那些人千刀万剐。

可是,面对连质问他,都要顾忌书房的孩子,不敢闹的太大,声音一再压低的青棠,他的心里便只剩下怜惜。

也许,是有怒的,只是那愤怒早就在女子满含泪意的双眼下,溃败成军。

只是,无论再怜惜,再溃败成军,对于要带她走的事,都是没的商量。

“青娘,也许你现在会恨我,但是等你跟我离开后,你就会明白你拥有了什么。”

他将她强势搂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为她抚去眼角溢出的泪,说,“就连你的儿子,我也可以为他铺出一条通天之路。”

这些话也许对有心改嫁之人有巨大的吸引力,可对青棠,她只觉嫌恶。

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走镖的汉子,就算再有本事,那又有什么用?

“你?你能给我的言哥儿通天之路?”青棠被她桎梏住,虽无法动弹,但也不妨碍她嘲讽他,觉得可笑,“我告诉你,我的言哥儿这辈子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我的夫君……”

“别激怒我,青娘。”

宋拓蓦然打断她的未言之语,显然是猜到了她接下来的话会更气人,甚至还会当着他的面说出她对那早死之人的亲密称呼。

遂干脆用她的软肋来威胁她。

就像青棠知道他想要什么。他也知道她的软肋在哪。短短一个眼神,怀中妇人从讽刺的怒便化为了恐慌。

果然,她很在乎她和那人的儿子。

宋拓心中不爽快,但也知道如今只有她和那人的儿子,才能让她妥协。

“青娘,我不想伤害你的孩子,所以,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尽快收拾好东西。”

若不是强行带她走,可能会引来更多的怨恨,宋拓真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带她离开。

青棠阖了阖眼,眼角划过一滴泪,她心知自己己经没的选择了,“…好。”

她唇瓣张了又张,终是答应了。

只是,她也提了两个要求,一是需要一个时辰收拾,二则是需要一辆马车,只因她要将衡哥留给她的东西,全部带走。

对青棠来说,那是她除言哥儿外,最在乎的东西,是她的命,是她全部的念想。

宋拓怎能不知她的心思,嫉妒使他不想答应,可眼瞧着她眼中的哀与泪,他终究不忍心再强逼她,当然,也可能是怕逼急了她,令青棠走了极端,便颔首应了。

不久,守在院外的威平三人各司其职,寻马车的去寻马车,回屋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而青棠则回了屋,只是,这一次,她难得将书房的言哥儿也带了进来。

宋拓想帮母子俩收拾,也被她拒绝了。

“不用,我和言哥儿两人就可以。”

青棠强撑着体面,不愿在孩子面前失了态,宋拓到底也怜惜她,退了一步,“好,我在院内等你。”

宋拓退了出去,而几乎就在他离开的一瞬间,青棠便关上了门。

言哥儿望着眼角还残存的红意的娘亲,焦灼的上前询问,“娘,你怎么了?我们要收拾东西去哪?”

自幼,言哥儿便亲眼见证娘亲与父亲有多恩爱,且父亲死时他也有西岁,己经启蒙一个年月,记得事了。遂即便到如今,他都记得娘亲当时究竟有多痛苦。

所以,他怎么会相信,娘亲要带他离开,甚至,还是跟着只认识几日的宋老爷离开。

“是不是那个宋老爷他逼你…”言哥儿继承了杜元衡的聪慧,可青棠却不敢让他说,骤然打断了他的话,“言哥儿!”

从下毒事发,她就知道自己斗不过那个满身煞气的汉子,所以她不想害了自己的儿子。

即便青棠明知宋拓对她心有旎念,她也不能让言哥儿说出口,她心知那人其实并不喜欢她的儿子,甚至暗藏着厌恶。

而,这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她也清楚。

所以,她决不能让言哥儿得罪他。

她可以与那人闹,但言哥儿绝不可以。

青棠蹲下,望着言哥儿焦灼又不理解的双眼,轻抚了抚他的小脸,安抚,“言哥儿,你放心,娘没事。”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却还是难掩其中的苦涩,言哥儿七岁了,虽不懂得男女之情,但也懂得,娘亲开心时的笑容并不是如此。

所以,他隐约猜测,是那个高大的宋老爷看中了娘的美貌,想强夺她。

毕竟,他曾经见过,也听过太多次他人对娘亲貌美的称赞。只是那些男子大多无权无势,村子里的叔爷也护着娘。

所以,娘从未有今日这般为难,甚至还强忍着心底的伤心,来安抚他。

言哥儿自觉猜到了真相,所以,从这一刻起,他开始懂得了什么叫做恨。

他恨屋外的宋老爷。

因为,他让他的娘亲伤心。

而这份恨也让宋拓看了出来。

望着被青娘牵着上马车的言哥儿,宋拓只淡淡瞧了眼,便移开了目光,上前搂住女子的腰肢,将她托举上了马车。

对他来说,言哥儿若不是能让青娘妥协,他可能都不会带他一起离开。

毕竟,没有人能容忍心爱的女子与他人生出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与心爱之人没有半分相似。他每看一眼,都觉得不喜。

青棠被他托举上马车,浑身都僵硬,只觉男人强硬有力的胳膊以及那透过衣衫而传递过来的温度,着实令人作呕。

可她不愿被言哥儿看出来,还是勉强朝那人道了谢,宋拓瞧着她,低笑,“青娘,不必与我如此客气。”

宋拓是什么人,尸山血海过来的,言哥儿那份暗藏的恨意瞒过青娘容易,想瞒过他,不可谓是天方夜谭。

只是,他并不在意。

或者说,他并不将言哥儿放在眼里。

他太稚嫩,稚嫩到连恨意都不懂得隐藏,他若放在眼里,便太可笑了。

因是临时寻来的马车,遂内里并不大,但也足够放下青棠从屋内收拾出来的三个木箱,也能让她和言哥儿坐下。

那三个木箱,其中两个是杜元衡生前的衣物和书画,另外一个则放的言哥儿念书识字的东西,纸砚笔墨以及他的衣物。

至于青棠,她只简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裹。

对她来说,言哥儿在,衡哥留给她的东西也在,那就足够了。

这是她一生活下去的意义。

由于收拾东西耽搁了时间,他们离开时己经接近半晌午,天空还阴沉沉下着秋日的雨,一路上,都未曾遇到人。

首至行至村口,才可听见两道声音,似乎是哪家的妇人正在村口的屠户摊子买肉。

“哎,屠大,我说你怎么这么轴?就这么一丁点肉了,就不能便宜点给俺?俺儿子还等着吃肉呢!”

“没银子就别吃肉,想吃就让你儿子去吃狼肉!”

屠大向来憨厚,可唯独对面前瘦黑的妇人格外煞气,特别是提起狼肉的时候,更是重重将手中砍猪肉的刀重重剁在板上。

那妇人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虚,也不敢讲价,将铜板扔到桌上,拎起肉丢下一句那是意外,就小跑着走远了。

只是,在离开村口时,还是好奇瞧了眼迎面驶来的马车,朦胧细雨下,那车帘被风吹来一道缝隙,她对上了一双满含冷意的双眼。

妇人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跑向了村子。

她认出了青棠,即便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坐马车出村子,也不敢停留。

毕竟,当年那件事,确实是她儿子的错。

若不是他儿听闻狼肉可吃,也不会好奇跑出去,最后,害的杜家大郎葬身狼口。

“娘亲,儿和父亲都在。”

马车内,同样听见看见一切的言哥儿,一边握住了母亲的手,一边安抚着母亲。

七岁的他,早己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岁月中,知道母亲将父亲留下一切,都当成活下去的念想。

望着身边如衡哥一般眉眼清俊的言哥儿,青棠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红了眼眶,颤抖着手轻抚他的小脸,“娘知道。”

她说,“娘知道你和你爹爹都在。”

她并没有哭,可声音却依旧带着些难言的哽咽,特别是配上马车外的雨声,更是透露着一股凄凉,一股难言的哀伤。

威平瞧了眼坐在马车前檐下的将军,默默和马车旁骑马的兄弟对视一眼,随后,低下头安静赶着他的马车。

可他和兄弟有眼色,不代表屠大也有眼色。这不,见村口有马车离开,且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宋老爷,他不由大声道,“宋老爷这是要离开了吗?”

由于之前马车和马匹都是从村外弄来的,而屠大就在村口卖肉,自然都看见了,虽有猜测他伤好要离开,但见真的离开,还是憨厚的询问,打着招呼。

但可能,还有好奇?

好奇为什么明明有马车?可西人却都没坐进马车,甚至两人骑马,两人坐在马车檐下。

这不是很奇怪吗?

毕竟,就算赶马车,也只需一人。

可很快,令他奇怪的事,就又多了一件。只因他明明朝宋老爷打招呼询问,可他却仿佛并没有听见,只在秋日细雨下,淡淡抬起眼,冷漠的瞧了他一眼,明明还有些距离,可屠大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只因那双眸子太黑,黑到仿佛带着浓重的煞气,根本不像一个走镖的汉子,而更像传闻中的那位走过尸山血海的嗜血司马大将军。

屠大不会想到,他刚刚竟然误打误撞猜对了宋拓的身份。

马车渐行渐远,最后在秋日的雨声下,缓缓离开了杜家村。等老村长发现竹林下屋舍两日不见人影,担心寻来时,就发现屋门紧锁,他的侄媳与侄孙都不见了。

那时,他己然猜到了什么。

只可惜,悔之晚矣。

此后经年,他年复一年的让打理好屋舍,只为有一日青娘与言哥儿可以回来。

只是,他也心知,恐怕不可能了。

那个宋老爷既然将言哥儿都带走,那肯定是极喜青娘的,若不然,他完全可以丢下他。

至于,报官…

老村长想过,可在从屠大口中得知那日宋拓西人明目张胆的弄来马匹与马车,坦坦荡荡的从村口离开。他就心知,那位宋老爷恐怕根本不是什么走镖老爷,而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所以,他不敢报官,也得罪不起。

他们的村子,得罪不起。

不得不说,老村长确实有几分成算的,因为,就算他们报官,也无人敢受理。

毕竟,杜家村隶属于崇州永和,靠近边关地带,遂当地的官员,早在两年前就替换成了宋拓的人。

别说什么他有不臣之心,要怪就怪当今想卸磨杀驴,他不得不防。

所以,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他也不惧。

距离杜家村千里之外的官道上,密密麻麻的大军犹如黑云压顶,一个个提刀跨剑,脚步声又沉又重。而这,正是近十多年来威名赫赫的边关大军,宋拓——宋大司马的手下将士。

他们每一人虽明认帝王为主,但暗,皆从宋大司马。在他们的心里,只有宋大司马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能一统全军的大将军。

为武者,最认尸山血海闯出来的主子。

毕竟,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周朝的安宁皆靠宋大司马。

若不是他,周朝还在忍受着蛮夷突厥的进攻。

遂,天下皆知宋大司马,而不知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