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眼雾气蒙蒙,就好像蕴含春日湖面氤氲的水汽。
但是和季妤希对视的时候,那湖面就此结冰。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
【你看】
【我可以做到、让你真正的痛苦】
一个又一个的吻继续落了下来,那只弹钢琴的手捏着少女的下巴,让她无法偏头躲避,只能无力承受。
亮晶晶的唇釉己经没了,但她的唇色比刚刚的色泽还要美丽。
青年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不许她离开。
这是谁都没见过的、居然会出现在季淮月身上的失控姿态。
曾经无论怎样伤害都会站在自己身后的哥,让她有恃无恐觉得他一定永远偏心自己的哥。
他说他喜欢席柔景,还会永远偏心席柔景!
那暧昧场景和声音都让她无法接受,眼前的季淮月是如此陌生。
季妤希的心脏隐隐作痛,快要失去一切的紧迫感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身体里只剩下了无尽的恨意。`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她从未如此恨过席柔景。
往常即使是居高临下指使人欺负她的时候,她也是闲适的。
她是季家的公主,这一点从未改变。所以她根本没有真正把席柔景放在眼里过。
首到此刻。
“席柔景!!!”
她大叫着她的名字,再也看不下去,崩溃跑开。
季淮月亲吻的动作停了,眸中的混沌也变得清明,转头看过去。
但是少女柔软的面颊却贴上他侧脸,浅浅吻上他唇角。
“要抱紧一点。”
这句话几乎让他回到之前把她抱在怀里只能看着她在平板上写字的时候。
不再是只能忍耐的时候,而是可以亲吻她。
他说过要偏心她,所以此刻,他只能成为她刺向另一个人的刀。
赎罪更多,还是他自己的私心更多?
不知道。
在季淮月俯身吻下去以前,温软的唇己经先送上来。
他把她圈在柜子和墙壁的角落,一遍遍亲吻。
席柔景的眼神也开始逐渐失去焦距,脑子空白。·小^说^宅\ ^更`新′最.全¨
她知晓自己的状态又开始不对,肌肤饥渴复发,但她近乎放纵这种状态。
拥抱的时候,安全感会把她包围。
亲吻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
她可以短暂逃避痛苦,也可以随便利用谁,无所谓,只要让她快乐。
他人的痛苦居然在此刻成为了她的养分。
季妤希崩溃的痛苦,让她觉得好开心。
季淮月成为她伤害亲人的刀的痛苦,让她想要看到更多。
她是个坏蛋,她不是合格的女主。
她会因自己的痛苦而想要那些人和她同样痛苦。
而她,居然在他们痛苦的时候真的感到快意。
一点也不愧疚、不后悔,她就是因此而感到愉悦。
席柔景眼中积蓄的眼泪在打转,眼泪流下。
“对不起,学长……”
“不要说对不起。”
季淮月吻去她的眼泪,然后继续抱紧她、亲吻她。
因痛苦又仿佛因为罪恶的欢愉,他的声音喑哑:
“是我有罪。”
【谎言值满,你欺骗重要角色季淮月成功】
又一滴泪水顺着白皙精巧的脸蛋滑落。
席柔景听到播报声反而愈发入戏,泪水可怜。
就连抱歉都是在说谎。
谎言编织的网,要把所有人都圈在她身边,然后为她奉献一切。
窗帘被风吹动。
随着钟表指针绕了一圈又一圈,暮色逐渐降临。
作为会客的宅邸侧边,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季家的风格一向如此,即使没有所谓的奢侈品摆放,也处处都充斥着金钱的气息。
被邀请而来的大多是西元私立的学生,不论原本有没有和席柔景交好,以后大概都要记得她的好。
无论柳夫人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她表面上做的这些都给了席柔景实打实的帮助。
看管家招呼着到来的宾客们,站在三楼的柳夫人浅浅打了个哈欠。
“夫人,累了吗?”
“还好,不过最近确实身体有些容易疲惫。”
“孩子们自己玩得开心就好,我接下来就不用在场了。”
“好的夫人。”
“淮月和柔景,我看他们相处得不错,真好啊。”
她感叹着,说话的声线轻柔,目光在寻找什么。
“小妤不是和我说要来?怎么不见人影呢?”
女仆犹犹豫豫回答:“小姐似乎在房间里,很难过的样子。”
柳夫人有些失落地垂下眼,轻叹一声。
“是吗?她应该也需要自己的空间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最近过分关注柔景和我闹别扭。”
“夫人,没事的,小姐一定不会怪你。”周围人赶紧急切安慰她。
“哎……”
她又开始叹息,微微蹙眉,坐在了沙发上,侧脸比旁边新摆放的瓷瓶还要像是易碎的瓷器。
柳夫人抚了抚下巴,从茶杯的茶水表面看到了自己这张脸。
得天独厚的、如同女娲精心设计过的脸,她的儿子和女儿都继承了这份美貌。
然而,一个和他的父亲一样有着愚蠢的坚持,另一个,却只会浅显地利用它。
“母亲要的可不是乖巧的女儿啊……”
她低喃着,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这个女儿,她一开始还寄予厚望过,结果后来也和其他人一样被她的温柔欺骗,想要成为她,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她的眼神,干的坏事也全是那种没用的。
比起自己的亲生孩子,她反而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席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