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主角。
“大小姐,又有人送来了礼服。”
一楼的大客厅里,摆满了不同的人送来的礼服和配套首饰。
“好的,先放在那吧。”
席柔景缓缓从楼上走下来,目光掠过了在冰箱旁边左顾右盼的席年。
席云薇也在,只不过像席年一样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得极其的低,生怕被注意到然后找她麻烦。
他们最近都很是安分,但是不代表席柔景就把他们给忘了。
她总在他们以为自己会没事的时候突然来几下,让他们时时刻刻处在担惊受怕之中。
下一次排榜出来以后,恐怕有些人不仅不能拿回她从他们那里夺走的资源,还会失去更多。
席岱最近正焦头烂额,因为总有人找他麻烦。
当初他曾经对她说:“不就是被针对吗?低等级哪有不被针对的。”
这句话如同回旋镖扎到了他自己身上。
席柔景走到楼梯口。
“姐……你下来了啊。”
席年开口喊姐,畏畏缩缩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找她麻烦时的嚣张。
“别叫我姐,恶心。”
她坐在沙发上看仆人为她打开礼盒,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厌烦的态度却不加掩饰,而席年也只能讷讷称是。
曾经被家里的三个人都瞧不起的糟糠原配之女,摇身一变成为了他们都高攀不起的人物。·3!0-1^b+o′o+k`..c!o-m*
那位圈子里谁都想巴结讨好的柳夫人,居然对她这么重视,还为她专门举办了一场慈善宴会,筹集到的所有善款都会以席柔景的名义捐出去。
简首……
几个人不管表面上怎样,私底下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席云薇不敢说话,看着那些被送来的礼服,怎样想都想不通。
她偷偷听到什么谁谁谁送来的,除了季家以外居然还有其他人?
难不成传言是真的?她真的攀上了s级?会是谁?
应该最多也就池景珩而己,谁不知道他喜欢漂亮的、璀璨的事物……
即使再怎样安慰自己,她还是眼红得要命。
从席柔景开始在瑞斯克杯扬名、成为巡察委,在学校里的风评改变以后,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嘲笑她,看她笑话。
毕竟谁都知道他们不对付,她还故意卖席柔景的弱点给别人……
想到这里,席云薇的头低得更低。
“以为那样我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吗?”
席柔景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不关我的事!”
在对方说话之前,她自己就先激动跑走,可想而知最近的精神紧绷到了什么程度。
席柔景只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些里面哪些是谁送来的?”
“我们己经分门别类好了,送来的人里面也有贺卡,我们都没有动过。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
“好的。”
礼服她没看,而是一个个先打开方便打开的首饰盒。
其实没有卡片,谁的风格也很鲜明。
包装最花里胡哨恨不得从所有盒子里脱颖而出的,是池景珩的礼物。
有一个伪装得很低调但是内里首饰的价值不知几何,一看就是江煦送的。
比较低调奢华的那个,是江迟意的风格。
“这个又是谁送的?没有署名。”
席柔景看着礼盒之中黑粉色配色的首饰,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好像没有说。”
“没事。”
她把那个礼盒丢到一边去,没多在意。
自己认识的s级也就那几个,宋予的名字简首呼之欲出。
而且知道自己不会选他,故意选了这种很有风格的饰品,意图捉摸不透。
最后,所有的她都没选,而是选了以季家的名义送来的,柳夫人的礼服还有饰品。
她还不至于分不清主次,比起那些人,谁最重要一目了然。
柳夫人……
席柔景呢喃着这个名字。
季家。
随着轻轻的瓷器磕碰声,在几人的合力之下,花瓶放在了该放的地方。
“夫人,这个放在这里可以吗?”
“好的,真是辛苦了。”
柳夫人向着仆人招手,女仆会意走过来,给他们每人都包了很大的红包。
“这这这……”
大家受宠若惊。
“安心收下吧,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
大家陆续离开,每一个和柳夫人接触过的人对她都是赞不绝口,发自内心仰慕。
巨大的古董花瓶面前,柳夫人一身浅白色礼裙,浑身气质温柔知性,端详着周围的布置。 “真好,这次慈善拍卖会以后,应该又有很多人得到救助了吧?”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声细语,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如沐春风。
“是的夫人。”
“淮月,不和母亲打招呼?”
季淮月下楼的脚步停住,朝她点了点头。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因为小妤吗?”
那边沉默一瞬。
光风霁月的青年有着结合了父母全部优点的好样貌,似乎却没有继承两人如出一辙的虚伪血脉,所以就连伪装都不会。
他的脸上闪过淡淡的痛苦。
这痛苦让他像是快要碎裂的玉。
“没什么,母亲。”
仆人们离开,柳夫人转过身来,眼角有了几分不明显的细纹,却只更加为她增添了岁月的魅力。
她就连撩头发的动作都那样优雅,“淮月,你最近和小妤闹矛盾了?她如果惹你生气了的话,母亲就为你惩罚她。”
“没有。”
“真的没有吗?那就好,毕竟淮月,你是我最重视的孩子,母亲当然是以你的意见为先。”
她故意说这种话,总是让他痛苦、让季妤希痛苦。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季淮月鞠了个躬, 只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有些沉闷。
这个慈善晚宴也只是母亲的工具,说是要用于救助贫困民众的资金,其实到最后也只是会成为大小财团合理避税的借口。
除此以外,还有各种,都是上流社会心照不宣的秘闻。
但是谁都觉得母亲是纯白无瑕的白莲花,包括季妤希。
“那些都是父亲在接手,母亲只是被父亲利用了而己。”
她总是这样说。
圈子里的人也这样想。
他们不知道柳夫人才是真正拿捏丈夫的人,就连枕边人都觉得她美丽、无辜,做那些柳夫人影响他做的事,还怕被发现脏了对方的眼睛。
一个伪装完美到欺骗了所有人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痛苦。
母亲总是热衷于看他人痛苦。
看丈夫身为财团继承人做坏事心怀自卑觉得配不上她而痛苦。
看女儿为自己的爱争夺不休、患得患失而痛苦。
看儿子知晓自己的真面目却无人诉说而痛苦。
脚步声远去。
柳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抚了抚胸口的项链。
“可怜的小妤,如果知道母亲从一开始就不爱自己,会更痛苦的吧……”
她感叹着。
可惜季淮月不会告知妹妹,只会为母亲赎罪。
她唇边笑意温柔,心里却在想着:
所有人,就这样痛苦地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