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离席处理,不然再过一会儿,衣服上只怕到处都是,这还是浅色衣物。
起身正打算向太后请命,沈峭竹忽然说道:“太后娘娘,这开场舞,三皇妃打算亲自来,为您贺寿呢!”
萧温婉得意挑眉,与沈峭竹对视,两人坐的近,估计也是暗中沟通好了。
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沈峭竹分明知道,她从不善舞。
太后颔首,算是默许。
张嬷嬷道:“既然这样,那寿宴开场舞就由三皇妃来!”
“本皇子怎不知你善舞?”萧栩终于找到了与她说话的机会。
“殿下看不出她们是存心为难吗?”
说完,沈知意就后悔了,就算萧栩能看出来又怎样?
又不会帮她。
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只要你开口求本皇子,不想跳便不跳。”
沈知意手抖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府医与江枫都说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只怕这开场舞跳的不怎样,中途还得晕在场上。
“我来癸水了。.8*6-k.a,n~s-h*u*.′c\o.m¨”
“这算求本皇子?”
“肚子痛,也跳不了。”
已经寸步难行。
萧栩敛眸,“求人不是这么求的,还要教?”
她身体都这样了,萧栩还在为难。
求他,还能怎么求?跪下吗?
沈知意没再说话了,僵硬的坐下,捂着小腹,脸色愈加差劲。
手脚都冷到麻木了。
好些千金都让宫女送了热茶过来,她身后的这个宫女却是雷打不动。
场内的人逐渐到齐,她看着父亲从眼前走过,硬着头皮喊了声。
沈清远听到她声音,下意识停住脚步,看到她难看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动容。
沈夫人立马喊他:“老爷,该入座了。”
沈清远应声。
“父亲。”
沈知意又叫她,“女儿肚子不适,想要壶热茶。”
沈清远打量着她,讥笑:“身后不是有人伺候着么?难道要为父在这宫宴上,亲自去给你沏壶茶过来?”
“不是……”
“老爷!”沈夫人催促。
沈清远没再理会她,迅速落座。
沈知意已经要坐不住,捂着小腹,斜趴在桌上,一身的无力感。?g`o?u\g!o¨u/k.a·n?s¨h?u~.`c_o?m^
萧栩的心好像被什么给猛刺了一下。
沈知意舍近求远,也不求他。
可他还是心软了,冷声对身后宫女吩咐:“沏壶茶过来。”
还是萧栩的话管用,宫女很快送了壶热茶给沈知意。
倒了两杯喝下,终于稍微好受了些。
那两只冰冷的手,干脆抱着茶壶取暖了。
虽然换了身干净衣服,但与在场所有人相比,还是不够保暖的。
萧栩想解下身上狐皮大衣给她。
脑海中偏回想起方才江枫给她大氅的画面,放下手,转既倒了杯冷酒,大口饮下。
酒水虽冷,过喉却是火辣。
人都到齐后,这场寿宴,也终于开场。
玥贵妃一来,目光便落向沈知意,得知她要跳开场舞,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件舞衣。
并说道:“你母亲既然是歌女出身,想必你过去那些年,也学去了不少,这件舞衣,是本宫精心为你准备,开场舞,可莫要让太后失望了。”
宫女将舞衣送来,薄薄的一件,仔细一看,是舞娘夏日专用的舞衣。
可如今是冬日,舞娘都没人会这么穿,何况是她?
玥贵妃端庄坐着,笑眯眯看过来,赫然一副好婆婆的嘴脸:“这是按你喜好所选,如何?可还喜欢?”
一句按她喜好,将沈知意想婉拒的话噎了回来。
“她何曾喜欢这种舞衣,儿臣怎不知?今日皇祖母寿宴,母妃是存心要给她难堪么?”
玥贵妃脸上的笑僵住了,这亲儿子,胳膊肘还往外拐的。
萧栩方才对沈知意动手的事情,她已知晓,一时间分辨不清,这儿子到底是对沈知意无心还是有心。
太后半眯着眼眸:“这舞衣的确是有些薄了,只是舞一曲罢了,不至于去寒了身子,三皇妃为哀家准备了什么舞?”
言下之意,可以开始了。
沈知意起身行礼,她是不擅舞,不过幼时,母亲教过她拈花舞,简单轻快,表演起来没什么难度,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勉强能撑住。
“知意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一曲万花舞!”
拈花舞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被她临时改了名字。
“好!”太后笑容和蔼了些,“若舞的好,哀家必定重赏!”沈知意道谢,来到宴场中心,纤细的手臂轻轻抬起,翩然而动,灵活的舞姿,引人注目。
沈峭竹惊呆了:“她,她怎么还真会跳舞?”
“你不是告诉本宫她没什么精通的才艺吗!”当下最难受的该是萧温婉。
本来是盼着沈知意出丑,怎想到,反而让她出了个风头。
大多数人都沉浸在万花舞之下,虽然动作简单,却真真是算得上舞姿动人。
哪怕是沈清远,都看的眼神怅然。
当年,便是因为这一舞,他才看上的崔氏,十几年过去,崔氏容颜不再。
可再见这舞,当年她那美艳的容貌,好像又在脑海中浮现了。
沈夫人看他入迷,不禁咬牙切齿,狠拧巴他一下,“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还想着崔氏?”
“我怎会还想着她?”沈清远不舍的收回目光,开始嘴硬,“那贱人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要死不活的,有什么好记挂?”
纵然如今在朝堂上身居高位,后宅之中,他还是怕这个跋扈又强势的夫人。
沈夫人脸上的嫉恨终于散去了些,“这小贱蹄子真是把她娘那些狐媚本事都学了去!我瞅着,宫宴上不少青年才俊被她这魅舞勾了魂。”
沈清远没接话,开始低头喝着小酒,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要是当年,娶的正妻是崔氏,如今应是贤妻吧?
“江枫!”萧温婉从惊讶中回过神后,瞧见目不转睛的江枫,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不准再看她!一身风尘气的贱舞,有什么好看的?”
江枫没理会她,心中有别样的激动。
这舞,他曾见过。
十年前,吱吱也跳了。
沈知意,会不会真的就是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