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几个元婴修士围堵,其中还有一个临近化神期,傀儡仍然没有落在下风。
她这才真情实感知道,傀儡究竟有多强悍。
但是太强了。
打斗的动静太大了。
这边空间壁垒本来就很薄弱,被傀儡一枪戳开个洞。
那洞还越来越大,一个陌生的空间缓慢而又迅速地重叠而来,画面像小行星撞击地球。
而苏棠星就在地面上亲眼目睹。
所有人身体不受控制,被强烈的吸力被吸了进去。
世界开始颠倒。
……
容曳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倒霉了。
从踏进渡鹤坳开始,他脑袋上好像就被烙上了大大的“厄”字。
如果不是身体修为和灵根都恢复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降祸到底有没有解除干净。
长善宫不做好事,围剿他们是每个修士都应该做的事情。
谁能想到就这么巧呢。
刚好这附近有个秘境,刚好就把他们拉了进来。而他又刚好进入了传说中的绝地。
刚好一进来就被封住了修为,刚好是从半空中掉下来,刚好之前打架,法器没收起来,现在就砸在了身上。
换作没有锻过体的,不被摔死也要被砸死了。
他却只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躺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跟着他的两个护卫被迫分开,现在不知所踪。目前整片空间只有他一个生物。
头顶是深红的天,没有太阳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身下是深红的地,没有草没有花没有丁点植物。
周遭死寂一片,整个世界犹如一颗光滑平整但没有生气的深红色蛋。
绝,是断人生路的绝。
而且没有修为,打不开储物戒也修复不了伤势,容曳感觉口里有铁锈味,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肚子越来越饿。
在这片空间里,他像个凡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
但周围什么能吃的都没有。
他在这里躺了许久,连蚂蚁都没看到。
饥饿灼烧胃部,容曳终于缓解的后背的剧痛,拿开身上的本命法器,身残志坚从地上爬起来。
他一条腿扭了,掰回去后也不敢用力,一瘸一拐拖着腿往前走。他的法器又是一条链子,现在借不上力不说,还要他拽着,增加了不少负担。
无法区分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觉越来越饿,胃部几乎缩成了个拳头,胃液灼烧,口干舌燥。
金尊玉贵长大的小少爷头一回挨饿,目光忍不住看向了自己光洁的手腕。
曾经听过有人喝血充饥。
那时候他只觉得匪夷所思和恶心。
现在就忽然又想了起来。
可怎么也下不去手。打心里生出一股排斥。
而且,他想到了上回晕倒事件……他也是那次才知道自己晕血的。
以前他从来不看任何血腥场景,嫌脏。
当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那种毛病。
不愿意把这件事说出去让其他人知道,反正他以后不见血也就是了。
容曳就没把这病放在心上。
要是在这里再晕倒了,只怕他会首接饿死吧。
放下手,心里又是一片烦躁。
怎么走都走不到头,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铁链在身后拖动发出哗哗声,跟着他又往前挪了几步,忽然停住。
容曳看到远处的熟悉身影。
怎么到哪都能遇见她?
……
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他。
苏棠星收回视线,继续拿明烛撅土。
进来之前只来得及收起凤凰真火,小狗、傀儡,连泰逢都不见了,就剩了俩男人。
苏棠星一身力气使不出,一下下用力铲土,把深红的土屑掘得西处乱飞。
用不了清洁术,容曳身上脸上也都是脏的,脸上擦了灰也不知道。
他往后两步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土,问:“你在干什么。”
张口时唇上撕裂的痛,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有多嘶哑。
“你的灵力还能用吗?”
“不能。”
苏棠星看他的腿,“摔瘸了?”
容曳抿嘴。
“你怎么没事?”
“我掉树上了。”
苏棠星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她落下来的地方有一小片树林,她在半空抓住了树杈子做缓冲,这才毫发无损。
但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林相青摔折了胳膊,容曳看着也是摔坏了腿。
容曳眼睛一亮:“这里有树?”
苏棠星:“没果子没树叶没汁水,树皮都没有。还长了奇怪的斑。你要去就去,”她手一指。
容曳顺势看去,隐隐看到黑红线条,应该是离得很远。
他问:“那你现在在挖什么?” “这底下应该有能吃的植物。”
容曳往前两步,注意到她看自己的腿,又放慢脚步,看起来没那么颠簸了。
他往那坑里觑,“哪呢?你怎么知道?”
却见苏棠星露出个微妙的表情。
她为什么知道呢。
当然是在《羊羔跪乳:两刻钟教你学会炼制产乳汤》里,看到过类似的环境。
她看了容曳一眼。
目光谨慎地只在他胸前停留了两秒。
容曳:?
“你在,看什么?”
他跟着低头看看自己,警惕捂住身上,说:“我储物戒打不开,身上根本没有吃的东西。”
苏棠星:“我知道。我在看你能不能产奶。手没事就过来挖。”
容曳:“哈?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看清楚了,我是个男人!这底下有什么?我拿什么挖?徒手刨吗?”
苏棠星丢给他几根树枝。
都是她从树林那边的收获,果然也如她所说,没皮没叶没汁水,外表还长了几点奇怪的黄斑,看着令人不适。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见过。”他嫌弃地避开,把树杈子掰折了,用没有黄斑的地方。“看着真恶心。”
“不知道。”
“这什么破地方,树枝都长这么丑。”
他抱怨着,腿撑不住长久站立,只能半坐着刨土。又因为不得章法,弄得满身都是。
正要甩手不干了的时候,听见苏棠星说:“找到了!”
果然有。
容曳赶紧过去看。
坑里一株小小的苗。
他失望道:“这么小,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