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吃毒药都没事？
苏棠星也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但看达奚危山忽青忽白的脸，她觉得，一般人的身体可能经不起这么折腾。
眼看着他说不出话了，苏棠星真有点怕他死在这。这样她可脱不开干系。
蹲下身去看他，“你还活着吗？”
他没反应。
……不会真死了吧？
苏棠星思忖片刻，起身。
一只手落在她脚上。
她迅速避开。
手一下砸在地上。
正巧门外进来了人。
看见屋里的画面，人都傻了。
他看看二人。
苏棠星看他。
苏棠星：“你听我说，他没死，”
“——杀人啦！大夫被杀了！”
……
……
制止了尖叫乱窜的病人。
达奚危山从血泊里爬起来，关了门暂时停止看诊。
他吃了解药换了衣服，带着苏棠星去后面的炼丹室，想看一看她的炼制过程。
苏棠星看不出他什么修为，但也并不担心。跟着走进去，还在打量这环境。
走着走着，发现他的姿势有些别扭。
联想刚刚流血的位置……大概是还有些不舒服吧。
她只当没看见，继续参观。
专业人才的工作室总是有共同之处，容曳的炼器室都是各种稀奇材料，最出名的就是他的真火。
达奚危山这里则是精心呵护着许多灵植，他拥有一鼎天阶丹炉，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叫九曜天星炉。
和曲休祯的铮霄剑一样，己经有了灵智。还非常聪明。
三足丹鼎通体流转着暗金色纹路，腹处盘踞着九头赤目金乌，环绕周天星斗图。
见人就发出嗡鸣，似乎在打招呼。
达奚危山取来了炼制排毒丹的灵植放在案上，“请。”
苏棠星也拿出自己的丹炉。
太上长老给的见面礼，好看又精致，她用着很顺手。
把自己的小丹炉放下，又拿出灵火阵盘。
达奚危山挑眉，刚刚失血过多没补回来，现在嘴唇还有些白。
“你就用这种普通的火？”
苏棠星：“对。”
拧开阵盘燃气灶，按照之前的每次步骤一一放进灵植。
才刚开始第一步。
“等等！你这剂量不对！”
苏棠星给他看自己的秤：“哪里不对？”
达奚危山指道：“多了一毫。”
第二步。
“等等，你这渣子没捡干净！”
第三步。
“等等。你这处理灵植的手法不对。你没有学过炼丹基础？”
苏棠星放下手：“怎么没学，我自己跟着玉简学的。我就是这样炼的。”
达奚危山：“……”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或者是这人正在耍他。
“你确定这样能炼出丹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随便的炼丹过程，她甚至连基础都有问题。这在炼丹大师眼里看来，实在太刺眼了。
他手指点在自己的丹炉上，哒哒哒显出几分烦躁。
离得近，能看见他手指上甲床几乎占据末节指骨的三分之二。
手指过长，指甲用力时透出更深的浅红。平时动作时能看出手很稳，适合做医生，或者去弹钢琴。
手掌合拢，就能虚虚拢住丹炉大半。
他这手比脸漂亮多了。
“能。”
达奚危山耐心性子等她炼完，这回不说话也不纠正了，只是表情扭曲，明显是看不下去这粗糙又简陋的新手手法。
苏棠星扭着灵火阵盘控制火候大小，晃着丹炉摇匀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掐自己的人中。
丹香传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格外复杂。
达奚危山庆幸说：“还好你不是我们宗门的。”
不然长老们都要被气得死去又活来。
苏棠星睨他，“我也不想去。”
打开丹炉。果不其然又是一坨。
达奚危山：“还居然真的炼出来了。这都能炼出来……该说你是有天赋还是没有天赋呢？”
“你还要再吃试试吗？”
刚出炉的丹药微微烫手，达奚危山不以为意拿在手中打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成功的。
先不急着吃，他按照自己的思路炼了一回。
真是一场行云流水酣畅淋漓的炼丹。
圆润饱满，香气悠久。
两个排毒丹放在一起。
这样看起来对比更惨烈了。
达奚危山英勇无畏地又把她炼制那个吃了。
苏棠星：好狠的男人。
刚刚流血流成那个样子了，走路都外八了，居然还敢吃。
他试了药效，沉默片刻，说：“我终于明白我为何总是失败了。”
问题居然出在过程太严谨……达奚危山的世界观受到了些许冲击。
他不是不可一世的人，当即说道：“道友可愿意教我？”
苏棠星：“可以。作为交换，你也要教我正确的步骤。”
等价交换，双方都很满意。
……
傍晚的时候，苏棠星收获满满回去了。临走前还互加了好友，把她的留影发了达奚危山一份。
他说要留着参考。
出了门，才发现又吹起雪花。
泰逢在她耳边说：“他那个炉子我见过，打造的时候还问我借势，说要锻造出举世无双的丹炉。”
“我把他的运气稍微改动了一下。”他露出一只手在她面前转动，笑着说：“那鼎丹炉如愿锻造出来了，可之后灵火失控，烧毁了他剩下的所有炼器材料。”
苏棠星继续往前走，小狗在她怀里左顾右盼，伸爪子指向路边的小吃，又抬头看她。
苏棠星排队去买。
“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呢？我可以不要任何代价，给你世间所有的气运。毕竟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咦？为什么不理我？”
“你理理我啊。”
“为什么只对他们好呢。”那条尾巴缠在了她的手腕上，泰逢轻声说：“明明是我先来的。”
苏棠星在脑海里看美男图鉴。
没有祂。
因为祂连男人或者雄性都算不上。
她买了几份零嘴，给小黄一份，给祂一份，“吃吧。”
泰逢顿住，那袋子就凭空消失了。
祂又黏黏糊糊凑上来蹭头。
这动作和青芒很像。那只小鸟每次看见她也是“棠棠星星”地喊着扑过来，亲亲热热地贴贴，嘀嘀咕咕着钻进她的衣服里。
苏棠星发现自己有点想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