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团结2

就凭着一股子意念,众人硬是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删!八/墈_书!徃. -已*发~布-蕞/薪\章·洁¢

好在那些衙役并不敢真的将两千多人饿死,渐渐地每日就会提供渴不死人的水给众人。

就在众人苦熬,周荣一筹莫展之际,陈老虎带着信赶了回来。

信中只一句话:“将土芋送予镇江按察使杨彰,此局可破。”

周荣大喜,却不敢让陈老虎露面,就将其藏在自家的宅子里,自己带着管家拿了土芋就赶去镇江府。

彼时杨彰也是被各地的私盐案搞得焦头烂额,加之清流一派不少人牵扯进私盐案,就连他都被御史弹劾多次,根本无心见致仕归乡的周荣,便顺口让人打发了。

那周荣竟在他离开按察使司衙门时拦住了他的牛车,说是有神物可助杨彰破私盐案一局。

杨彰只觉可笑:“如何破?”

周荣将土芋拿出:“陈族所种土芋,可解天下饥荒,是不世之功。”

当杨彰听闻土芋可亩产十五石,只觉周荣为了救人敢欺天。

周荣只道:“若杨大人不信,只等清流一派一同被徐门彻底拽入深渊。”

杨彰虽依旧不信,还是派了人随周荣去陈家湾看看。

当瞧见陈家湾那些人家屋中堆着的土芋,再去县衙查了那些人的田地数,那人急忙回去禀告杨彰。?我′得_书.城. \勉-肺.阅~犊?

杨彰大喜,可依旧不敢确信,又派人去走访了附近几个村子,在确信的那一刻,杨彰便知他的机会来了。

这名为土芋之物不仅可助众人脱困,更能让他平步青云。

杨彰几乎是立刻动用人马将土芋运往京城,又凭着按察使司的监察之权,强行从东阳知府高爽手里夺过了陈家湾的审理。

一来,这土芋的种植之法只有陈家湾众人知晓,必不可让他们出事;二来,此土芋出自陈家湾众人,总不能拿了人家东西还不出点力护着他人。

只要土芋入了京,往后整个陈族必可从私盐案中脱身,他只需等候就是。

杨彰倒也仗义,虽还未放出陈家湾众人,每日的吃喝是足份的,至此陈家湾众人总算熬过了第一关。

杨彰所料不错,那土芋送往京城后,天子亲自下令释放陈族众人。

“陈氏族人被关在牢里足足三个月,方才重见天日。”

想到众人出狱时的情形,周荣颇为唏嘘,又感慨道:“有此族人,实乃阿砚之幸事。”

但凡去年陈族有一人松口,陈砚必会被御史们连番弹劾,到时再被连坐,莫说当官,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谁又能料到一族无论男女老少,皆能硬气至此?

与周氏一族比起来,陈氏一族实在是陈砚的一大助力。!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陈砚虽知陈族被抓,却不知如此凶险,心中又沉闷了几分。

“是我连累了族人。”

“你与陈族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你虽到了地方,造福一方百姓也不负平生所学。”

周荣拍拍陈砚的肩膀。

陈砚心中却想,他去宁淮,是要去捣徐鸿渐老巢的,可不仅仅是去当他的父母官。

既然在中枢拼不过徐鸿渐,那就去他老巢搅个天翻地覆,搅得徐鸿渐不得安生。

总要为他陈氏族人出口恶气。

当日夜间,周既白与杨夫子从府城赶回来。

三人一番寒暄后,杨夫子看看陈砚,惊诧道:“阿砚你长高了不少。”

又瞧瞧周既白,那眼底的意味颇为深长。

两人在一处时,个头差不多,谁知分别后,陈砚长了不少,只留下周既白一人矮着。

周既白大惊:“你是如何长高的?”

陈砚用手比了比自己与周既白,心情大好道:“我如今己不用苦读,自是会长高,既白你若再继续苦读不睡觉,错过这几年,往后便是个小矮子了。”

周既白心慌得厉害。

以前他虽也矮,有陈砚一起矮着倒也不怕,如今只他一人不长,这可不得了。

杨夫子幸灾乐祸道:“为师早说过,读书耗心血,你日夜苦读,还怎么长个子。为师年纪一大把,秃也就秃了,你尚且年幼,再这般下去真就是个小矮子了。”

看你往后还敢不敢没日没夜苦读了。

所谓劳逸结合,就是该用功时用功,该歇息时歇……

周既白攥紧拳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仰头对陈砚道:“我明白了,唯有早日如阿砚一般考上进士,方才可长个子,为了明年能中乡试,我必要更努力才可。”

杨夫子:“啊?”

陈砚赞同地点点头:“正该如此。”

杨夫子震惊地看向陈砚:“啊?”

陈砚郑重对杨夫子道:“夫子,再苦再累也就这两年了,您还需多多坚持。”

杨夫子嘴巴微张,半晌才发出一声:“啊!”

周既白欣喜,立刻朝杨夫子拱手:“有劳夫子!”

在杨夫子呆滞的目光下,陈砚又鼓励周既白:“陛下己为我赐字怀远,若你能在弱冠之年来领前中进士,或许陛下也会为你赐字。”

天子赐字!

周既白双眼尽是渴望:“就依怀远所言!”

杨夫子嘴巴默默合上,心中那些见到得意弟子的喜悦荡然无存。

谁能想到名师杨诏元会害怕自己两个卷生卷死的弟子?

此后几日,陈砚与鲁策见过面后,又去拜访何若水。

陈砚万万没料到自己会在路上碰上高坚。

此时的高坚己是真正的粗布麻衣,胡须头发杂乱,被村里的稚子围着拿石块砸,整个人浑浑噩噩两眼无神。

陈砚并未打搅,而是让陈老虎赶着马车远远绕过去。

待此中事了,就启程去往宁淮。

因此行凶险,陈砚并未将陈得寿与柳氏等带走,不过带走了族里另外一人——陈知行。

这陈知行乃是族长陈秉言的长子,自幼被送往县城读书,后来因屡考不中,就被族长送去医馆学医,期望学有所成后能行医,奈何其办事妥帖,竟被那医馆的掌柜瞧上,硬要将唯一的女儿嫁给陈知行。

这陈知行娶了美娇娘,又继承了老丈人的医馆,自己翻身当了掌柜。

在他的治理下,老丈人的医馆生意越来越好,后来竟在附近几个县都开了分馆。

此次陈砚要上任,又没成亲,后宅没人帮着料理,陈族长就将儿子陈知行喊回来,给陈砚当管家去。

用陈族长的话说:“你的医馆开得再好只能富自家,三元公可是能能惠及全族!”

陈知行只得将医馆交还给老丈人,收拾行李,辞别妻儿跟随陈砚前去赴任。

陈砚本以为他不愿,谁知陈知行道:“一人饱与全族饱,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陈砚便想,此去若不能在宁淮有所作为,他便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