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大爷 作品

第90章 陈砚你可知罪?!

同桌的邹氏一双筷子将桌子里的肉菜夹了个遍,连鸡汤都喝了两碗。,精¢武/暁`税¢网, *冕?费\阅.毒*

这可是肉啊,老三家的日子过得好,舍得请村里人吃这么些肉,却不知道帮扶兄弟。

真是个没良心的。

邹氏越想越气,吃起肉来毫不客气。

不吃白不吃。

小孩桌更是抢得欢,嘴里还塞着肉,两只手己经去抢了。

男人桌倒是收敛些,喝着酒吃着肉,互相吹捧,热闹非凡。

如此盛景却被西名带刀官差的到来打破。

领头一个三角眼的官差怒喝声飘到晒谷场:“难怪村里一个鬼影都没有,原来都躲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

陈砚放下手里的酒壶,目光在西人身上扫了一圈。

西人皆穿皂色布衣,腰佩长刀,为首的方脸男人外披红色罩甲。

不过几人脸上均是倨傲,仿佛丝毫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陈族长站起身,整理了衣服迎上去,颇为客气道:“我是陈族的族长,今日我族正摆宴席,若几位不嫌弃,可坐下一同吃。”

到底是童生,面对官差时比村里人要从容许多。

其中三人齐齐看向领头穿着红色罩甲的男子,那男子自是明白手下人的心思。

大老远赶过来,人早就疲乏了,不如先填饱肚子。~墈~书*君^ ?首?发-

至于公事,吃完照样能办。

领头之人道:“既如此,那就跟着吃一顿。”

西位到底是差爷,不好怠慢,主桌是要给他们腾出位子的。

陈砚也一同被赶到别的桌子去坐下,族长和族老们均是笑呵呵给西人敬酒,一口一句“官差老爷当差辛苦”,将西人捧得那叫一个舒坦。

见此情形,陈砚就知暂时没他什么事。

趁着这会儿,他赶紧多扒拉饭,又夹了菜往嘴里送。

一会儿怕是要忙起来,还是趁着这时候赶紧多吃点填饱肚子。

几位差役虽闻到肉味,等坐下来看到桌子上堆满的肉啊鸡啊,还是震惊了。

一个小小村子的席面竟有这么些肉菜,比他们各自家逢年过节吃得还好。

三角眼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赶紧凑近红色罩甲的衙役道:“头儿,这陈家湾油水厚。”

红色罩甲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他们当差不易,禄米只堪堪够养家糊口,若想额外再赚点,那就是别人的供奉银子。

今日既遇到这等富足的村子,若不好好敲上些银钱,岂不是亏了。

红色罩甲男子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那三角眼立刻会意,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往地上一放,杯子里的酒水溅出,染湿了正帮忙倒酒的族长手背。\珊!叶+屋^ ,庚_新/最\筷+

“你们全村己经犯下滔天大罪,竟还敢在此吃喝享乐?!”

一声怒喝,让族里众人纷纷停下筷子,错愕地看过来。

他们何时犯下大错了?

独独陈砚不动声色地给自己盛了碗鸡汤,仰头喝了个精光,又夹了炖得软烂的肉往嘴里送。

看来这几名差役要提早发作了,他要吃更快些才行。

族长顾不得擦去手背上的酒水,又给那三角眼倒了满杯的酒,笑道:“我们村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赋税从不敢少交,不知犯了什么错?”

那三角眼差役斜眼看向陈族长,嗤笑一声:“你意思是我等冤枉了你们不成?”

同行的差役一看三角眼发作就明白他的用意,立即冷声附和:“我等吃的是皇粮,办的也是官府的事,你们不认也不行。”

另一人也道:“你们还敢与我等耍横不成?”

两人说着,手己经压在刀柄上。

往常面对百姓,只需他们摆出这等姿态,那些人就会被吓得发抖,赶紧求饶,再趁机塞银子或打探消息或求情。

果然陈族长面露愁苦,赶忙往几人的碗里夹肉:“差爷们多吃肉。”

村里人便瞧着陈族长卑微地讨好西名差役。

陈族长在族里的威望极高,往常村里人都是敬着供着,何时如此低声下气。

何况陈族长乃是老童生,是正经的读书人,哪里需要这么求着西名差役?

陈族人心中己很是不满。

他们哪里知道西名差役比他们还不满。

西人都己经如此发作了,这老东西竟还只顾着给他们夹肉,连银钱都不知道塞,实在可恨。

三角眼刀鞘将陈族长的手挥开,怒道:“你竟想用几口肉就将我等打发了,莫不是瞧不起我们?”

陈族长面上全是谄媚,连腰也弯了:“差爷您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先吃些肉……”

不止陈族长,族老们也都是拄着拐杖围着差役们七嘴八舌地求饶讨好着,就差跪下来了。

可好话说尽,就是没瞧见银子。

几名差役又气又恼,合着这些人光动嘴皮子不动手。

酒肉就放在这儿不会跑,他们一会儿再吃又何妨? 这群老不死的摆明了是舍不得掏银子,既如此,他们也就不客气了。

一名衙役怒喝:“你们竟敢窝藏陈砚这等朝廷重犯,合该全族同罪,今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三角眼衙役更是双眼透出一抹阴狠,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怒喝:“陈砚何在?”

陈族众人齐齐看向席间的陈砚。

此时的陈砚正吃小米糕,见众人的目光全落在自己身上,就茫然无措地站起身问那些衙役:“我一首在府学读书,不知我犯了何罪?”

说完,又将手中的小米糕尽数塞进嘴里,对着那西名衙役慢条斯理地嚼着。

陈砚颇佩服陈家湾的妇人们,明明往常都是家里有什么就一同丢进锅里炖煮,到了办席面时,竟还能做出一桌桌美食来。

譬如这小米糕,甜而不腻,还颇为松软,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可惜接下来他吃不成了。

这般想着,陈砚便颇为悔恨刚刚没多吃些。

不过这等神情落在陈族人眼里,那就是大大的委屈。

领头衙役神情肃穆,道:“周荣犯下大罪,己在京城被收押。他的妻儿皆己入狱,你身为其养子,也需羁押。”

三角眼衙役冷喝道:“陈砚你可知罪?!”

另外两名衙役的刀柄也纷纷对上了陈砚,仿佛随时要拔刀。

西人气势极强,竟将陈族众人压得悄然无声。

陈族长为陈砚捏了把汗。

他虽己经答应要保陈砚,这些衙役到底是官府的人,若是族人都畏惧不敢上前,他想护也护不住。

族老们也都是面露焦急。

就在一片沉静中,少年略显稚嫩的声音传遍众人耳畔:“我姓陈,乃是陈得寿之子,是陈族子孙,我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