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紧张的站在楼梯口,望着天字号的房门。
今日一早阴氏大小姐便踏进天字号,点了一桌酒席,叫了几个歌姬。
如今江夏城人人都知道,这位深入简出的大小姐手段狠辣,又和典卫大人有些风流韵事。
她如今跑来逛窑子,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老鸨正胡思乱想,忽然肥硕的屁股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谁调戏老娘!不长眼...哎呦,李三爷!”
李三撇着嘴,匆匆走过老鸨身边,
“老子来找阴大小姐...取银子!”
天字号房内。
阴丽华笼着衣袖,端坐在桌后。
桌前直溜溜站着一排歌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李三推门而入,见到歌姬们局促的样子,指着阴丽华大笑,
“他妈的!你在这练兵呢?”
跨坐在椅子上,搂过一名歌姬,大手顺着伸进她衣襟里,揉搓几下,淫笑道,
“都坐下!陪三爷喝酒!”
阴丽华从身后家奴手里拿过一只木箱放在桌上,
“你怎的不肯去天香阁见面了?”
李三拉过木箱,
“那得姑娘,老子睡腻了!”
伸手掀开木箱,怔道,
“这月的工钱...他妈的怎么看着比平时多呢?”
阴丽华轻轻捻动佛珠,
“这样多的银子,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份。”
李三瞬间恍然,
“原来你阴大小姐...也有见不得光的事要干呐!”
双手砰的拍在箱子上,冷笑道,
“说吧,求老子什么事?”
“尚阳刘氏在江夏买了块盐田。¢x¢n*s-p¢7^4¢8,.~c¢o·m/”
阴丽华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李三,
“江夏贩盐的人够多了,我不想让刘家的手伸进江夏。”
“好说...”
李三一把扯开怀里歌姬的衣襟,斜眼盯着阴丽华,
“另一份银子在哪?”
阴丽华看着歌姬胸前被李三揉的通红的肌肤,淡然一笑,起身向门外走去,
“事成之后,到阴氏来取。”
江面上,阴氏盐船。
赵工头带着十几个水匪,从船尾悄悄爬上了船。
盐船这一路上风平浪静,阴氏家奴们百无聊赖,都聚在甲板上闲聊。
赵工头拿着短刀,猫腰沿着船舷向最近的家奴溜过去。
将到舱门时,忽然一名家奴哼着小曲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一眼正看到赵工头。
“妈呀!”
家奴惊叫一声,撒腿就向甲板跑,
“不好了!水匪又来了!”
“妈了巴子!”
赵工头一咬牙,猛地冲向甲板,语气阴毒,
“把他们都剁了!”
聚在甲板上的家奴见到水匪,顿时惊慌失措,随手抓起短棍与水匪胡乱打起来。
这些水匪们听赵工头说这次能发财,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手里长刀短刃不要命的向家奴们狂砍。~s,h!u·b`x!s`.?c.o-m?
只过了片刻功夫,家奴们便抵挡不住,渐渐退向船头。
赵工头带着水匪站成一排,阴毒的看着被逼在船头的家奴,狠笑道,
“一个活口别留,都他妈剁碎了扔河里喂鱼!”
“东家!对不住了!”
一个家奴忽然大喊一声,转身“扑通”跳进江里,拼命向江边游去。
其他家奴见状也不再犹豫,纷纷跳进江里。
赵工头趴在船舷看了一眼,冷笑道,
“别管他们了,跟老子下货舱瞧瞧!”
货舱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赵工头拿过火把,匆匆照了一圈,只见整座货舱铺满了一袋一袋的细盐。
“发财了!头!发财了!”
“这白花花的盐,看着比白花花的娘儿们还顺眼!”
水匪们跳起来欢呼。
“还他妈想娘儿们!这白花花的盐是他妈白花花的银子!”
赵工头得意不已,放肆的大笑起来。
船外,江边。
一人高的枯草挡住了刘普的身影。
“统领!”
一名兵丁匆匆跑到他身前,
“兄弟们都捞上来了,没折损人手。”
刘普点头,望着江上渐渐走远的盐船,
“给我盯住了这艘船,看看他们到底在哪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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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城外,有一片盐田。
这本是文氏的家产,他家被抄了家后,盐田就充公了。
前些日子,盐田被户部发卖,不知刘知白用了什么手段,在众豪族中脱颖而出,抢下了这块盐田。 此时天色阴黑,残月被遮在云后。
远处的草丛里,趴着几个人影。
一人从远处悄悄爬过来,指着盐田边的一栋小屋。
“三爷,就俩人守着,那边山下还有个水渠。”
李三阴笑一声,
“干了这俩人,引水灌田!”
田边小屋内。
两名刘氏的家奴忙了一天,刚熄了烛火准备睡觉,忽然听门外有人喊道,
“快出来!家主来了!”
两人一怔。
家主这时候来干嘛?
不说家主在镇江么?
一名家奴急忙起身拉开门,还没看清门外是谁,耳边呼的一阵风声,眼前一黑栽倒地上。
另一名家奴见一群蒙面人冲进来,吓得蹦了起来,
“你们...”
话还没说出口,噗通一声,也被一棍闷倒。
李三晃了晃手里木棍,转过头低声道,
“快去引水,灌田!”
天边渐渐露白。
两名家奴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推开门。
见到门外情景,两人的脑袋顿时清醒一大半,“扑通”瘫坐在地上。
门外本来上等的盐田,如今竟变成了一片鱼塘...
家奴万念俱灰,
“完了...家主一定会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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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静波坞。
码头外,有一栋不显眼的小屋。
刘普静悄悄走到门前,左右看了看,轻轻敲了敲门。
房中的小桌上点着半根蜡烛,霍启坐在桌边看着走进来的刘普,
“这么早来,出了什么事么?”
刘普摸出信纸放在桌上,
“侯爷送来封信,说十万火急,让尽快交到你手里。”
霍启看着桌上的信,
啊?
出什么大事了?
急忙展开,看了片刻,摇头大笑起来。
刘知白坐在一旁,抻着脖子好奇道,
“大人何事这么开心?”
霍启顺手把信扔在桌上,
“庞宁还真有个做京官的叔父,还真上折子告了我一状。”
“啊?”
刘知白紧张问道,
“侯爷怎么说?”
霍启轻笑道,
“侯爷在信里大骂了我一顿,让我别给他在京都那边惹麻烦。”
“这局不能再闹了,得收网了。”
霍启看向刘普,
“备些礼品,去给庞宁登门道个歉。”
啊?
刘普瞪着眼,
“这...”
霍启摆摆手,笑道,
“让你去就去,水匪停船的地方找着没?”
刘普茫然点点头。
“好。”
霍启越笑越开心,
“这次三总管那只老狐狸,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