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刘氏庶女

江夏,青衫渡,刘家楼船。?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活版印刷...原来他竟有此等工艺...

刘知白低头考虑着,

书肆虽不像盐业利润那么丰厚,但毕竟印坊只有朝廷许可才能开办,整个荆州也没有几间...

穷书生的能有几文钱?

倒是当今天下寺庙林立,光北荆州就有大小寺庙三百多间,平时经书需求量不小...

而且他印坊正给莲台法会印佛经,名声在外。

难的是他还把成本降得这么低,利润十分可观啊...

霍启见他低头沉默,知道正在考虑这件事,也不打扰他,倒了杯酒漫步到船舷边,望着江上风景。

“霍大人。”

刘知白笑吟吟走过来,与他对饮一杯,

“连锁书肆...大人奇思妙想,创前人所未创,在下佩服,那咱们就先把盐引之事暂且放下,从书肆开始吧。”

见自己的构想有了眉目,霍启心中乐开花,笑道,

“有银子大家赚,合作愉快!”

“不过这个买卖要想赚银子光靠寒门的穷书生可是不行的,得从古刹寺庙下手。”

刘知白微微一笑,

“听说霍大人与玄机大师很熟悉?”

江夏城,镇北将军府,后庭。

李庆之和一位长相阴柔的白衣公子站在花圃前,

“京城有什么新鲜事么?”

阴柔公子撇嘴笑道,

“兵部裴大人告老还乡的折子陛下批了,据说接任的是户部的左侍郎李镇业,我已与他搭上了关系。?1\3?x!s!.~n¨e`t·”

李庆之点头道,

“做得好,咱们要想在这长久的待下去,京城里的关系要勤走动”

“爹。”

阴柔公子摘下一朵艳丽的牡丹,攥在手里慢慢碾碎,

“我听说莲台法会的事,文氏办的不好?”

“文渊闹出几场动静,结果惹得玄机不满,如今怕引火烧身,已不太愿意再动手了。”

阴柔公子抿着薄嘴,语气阴冷,

“狗养肥,就不听话了。”

李庆之点头道,

“你回来的正好,告诉你干儿子,找个机会杀了霍启,毁了他印好的佛经。”

白衣公子阴沉沉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后庭。

百花翠,天字甲一号房。

文焕和黄韬对面而坐,难得的今日竟没有陪酒的姑娘在。

文焕脸色焦急,看着十分烦躁,

“莲台法会马上就要到了,你怎么还没动手?”

黄韬摇头,无奈道,

“侯府的人马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印坊,我手头就那点人,怎么动手?”

文焕犹豫一会,咬牙道,

“不能再等了,文和居然还在校验佛经!我把青衫渡仓库的人都调回来一并给你,只要杀了霍启,将军一定大喜,我看到时候那小杂种拿什么和我争?”

宝林寺,禅堂。.k?a\n′s¨h+u\w_u~.?o′r*g\

玄机手捻佛珠,盘膝坐在蒲团上。

霍启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从怀里拿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大藏经》放在蒲团前。

玄机见经书扉页上写着“玄机大和尚校验”几个泥金小字,不禁一怔,

“霍施主,这是何意?”

霍启轻笑道,

“下官见各寺庙中佛经残旧,印刷粗劣,难显敬佛之心,所以斗胆请大师联名,为宝寺古刹重新印制佛经。”

说着,偷眼瞧着玄机。

这老和尚这么爱名。

我现在给你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你会拒绝么?

玄机手捻佛珠,低垂着眼盯着“玄机大和尚校验”几个字。

他太清楚这行字代表着什么了。

天下香客每翻开一部经卷,便会看见他的法号,每座寺庙供奉一套这样的经书,便要在供奉名录上记他一功。

犹豫片刻,他却忽然摇头道,

“莲台法会将近,此事太过显眼,还是容后再议吧。”

恩?

这也能拒绝?

是了,前两天刚发生禅堂逼宫的事,老和尚怕太显眼遭同门嫉妒。

霍启想了想,低声道,

“霍启近日受大师点化,颇有向佛之心,愿意将各寺购经的善银抽出三成捐入大师在京都的‘普度禅院’,再由大师亲自批注,将善银散出去,做些善事。”

玄机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善银账目由他直管,意味着银钱过手时自有三分周转余地,更妙的是“批注善银”能坐实他慈悲高僧的名号。

霍启知道他已经动心了,静静站在一旁等待他的决定。

过了半晌,玄机还是摇了摇头,手指轻抚霍启带来的那本《大藏经》,

“贫僧若是无故牵线商事,恐遭同门非议。”

呵...

老和尚真小心啊,恐怕落人口实。

那我就帮你找个借口去吧。

霍启深施一礼,正色道,

“大师放心,霍启自有办法。”

天色渐晚,落日余晖照着江水。

刘家楼船上,刘知白面江而立。

刘洛水迈着碎步,来到他身后,盈盈一拜,

“大伯,洛水来了。”

刘知白手扶着船舷,并未回头,

“你今年一十九岁,也该找个人家了吧。”

刘洛水身子一颤,低声道,

“我娘身子不好,我还想再陪她几年。”

刘知白伸出手指,轻轻敲打船栏,

“你父亲本是庶出,你更是庶出中的庶出,可知当年你父亲亡故后,我为什么把你娘儿三从那间破屋里接回来?”

当然知道,还不是为了我这张脸...

我这张脸可以当你拉拢盟友的工具!

她从小就长的很美,可父亲却总是看着她那张脸暗暗叹气。

夹缝中生存的小豪族配上野心勃勃的家主,像她这样旁支庶出的貌美女孩只会成为联姻的工具。

刘洛水心里百般怨恨,却还是恭敬道,

“大伯宅心仁厚,不忍心看我娘病死在那。”

刘知白转过身,背靠栏杆看着刘洛水,

“你娘身子骨弱,我一直让人精心侍奉,你弟弟虽好舞刀弄枪,但也算恭俭有礼,再过几年等他及了成人礼,我准备拨给他几顷良田,成家立业。”

他说着话,叹了口气,

“一家一姓若是想传承下去,家族里总要有人做出点牺牲。”

算了,这一天早晚会来的,早一天晚一天又能怎么样?

只要能保着母亲和弟弟平安,我也就认了。

刘洛水心里念头不断闪过,脸上却面无表情,

“洛水但凭大伯做主。”

刘知白面露笑意,

“你觉得刚才来的霍监丞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无非就是个男人而已。

她一早就猜到自己会被指派联姻,因此对所有男子都感觉厌烦。

刘洛水轻声道,

“听说他与阴氏长女成双入对,未必看得上我这种出身。”

刘知白手骤然握紧栏杆,

“只要他能把盐引分一半给咱们,便是做妾,你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