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那份未能亲自看儿子结婚的遗憾与歉疚，几乎要从听筒里溢出来。
可以预见的是，明年儿媳生产时，他们恐怕也无法赶回去照顾她，萧清清只觉得很愧疚，也很对不起他们。
虽远隔千里，但姜苒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这份情绪，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陈着，在开口时，声音越发的温和了：“妈，没关系的，着哥哥，也没关系。”
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继续道：“妈，您和爸响应国家号召，投身一线，为了科研事业，舍小家为大家。
你们胸怀祖国，服务人民，敢为人先，淡泊名利，潜心研究，是真正的国之脊梁。
我和着哥哥，都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感到自豪和骄傲。我们都理解你们的选择，也无条件支持你们。无论什么时候，我和着哥哥，都会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陈着温柔地看着妻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妻子大气、通透也很有格局，他不如她良多。
电话那头，萧清清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w`d?s,c￠w¨.·n￠e_t^她努力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微微仰头强压翻涌的情绪，声音沙哑道：“小苒，谢谢你。”
然后，她迅速把电话递给了身旁的老伴，自己则捂着嘴，肩膀微微抽动，无声地哭了起来。
陈江河接过电话，从口袋里摸出手帕，塞到妻子手里，这才对电话那头的姜苒道：“小苒，我是爸爸。”
姜苒轻轻叫了一声：“爸。”
陈江河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回头我和你妈合计一下，找人换些布票、肉票，还有你们那边紧俏的工业券什么的，给你们寄过去。你们年轻人，刚成家，正是需要用东西的时候，缺什么就跟我们说。”
姜苒心里一暖：“好，谢谢爸！”
“你现在怀着孩子，难不难受？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一会跟你妈仔细说说。平日里，小着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或者，你首接上手揍他，不用客气！”
姜苒闻言笑了，她故意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地瞟了一眼身旁的陈着：“听见没？爸说的，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揍你！”
陈着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温声道：“嗯，绝对不还手，让你揍个够。(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他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补充道：“再说，我也舍不得欺负你。”
哎呀！陈江河掏了掏耳朵，肉麻，不过，他还真没听儿子用这么温柔的腔调说过话，看来这小夫妻俩感情是真好。陈江河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等我们这边的项目告一段落，能抽出空了，我和你妈就回去看你们，看看我们的大孙子或者大孙女。”
姜苒连忙应：“好，我们等着您和妈。”
她顿了顿温声道：“爸，科研工作固然重要，但您和妈的身体也同样重要。我和着哥哥都不在你们身边，你们在那边一定要保重身体，按时吃饭休息，照顾好自己，将来也给我们一个好好孝顺你们的机会。”
陈江河听了这话，心里熨帖极了，只觉得这儿媳妇是真好，他连声应道：“好，好，爸妈知道了。你们也一样，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缺什么短什么，一定要跟我们说。”
萧清清等情绪平复了一些，又从老伴手里拿过听筒，仔细询问了姜苒怀孕的各种情况，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婆媳俩絮絮叨叨又聊了一会。
大半个小时后，姜苒才挂了电话。她一转身，双手自然地抱住了男人的腰，仰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老公，我发现公公婆婆都特别好，也很好相处呢，还这么关心咱们。”
陈着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她，唇角微扬：“嗯，他们也很喜欢你。”
姜苒双手托着下巴，做了个可爱的笑脸，带着几分小得意：“那当然！你媳妇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陈着被她逗得勾了勾唇角，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时间不早了，都快九点了，出去吧。”
“呀！聊了这么久吗？”
“小姑父肯定都等着急了，快走快走。”
姜苒拉着男人的手，急匆匆地往外走。
陈着把媳妇送到公安局大院门口问：“中午想吃什么？我买了带回去。”
姜苒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眼角渗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困了，我要回去好好补一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你中午看着随便买点什么回来就行，我不挑。”
陈着点点头，叮嘱道：“好，回去吧。”
他站在原地，看媳妇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公安局。
十一点，陈着处理完两份积压的案宗，放下钢笔，揉了揉眉心，想到二姐的事，走出办公室给聂诚打了个电话。
“诚哥，怎么样？带二姐去医院了？”电话接通，陈着开门见山问。
聂诚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去了，刚从医院回来。小苒猜的不错，的确是双胎。”
陈着笑了问：“恭喜，医生怎么说？二姐身体还好吧？”
“医生说母子平安，不过因为是双胎平日要多注意营养，不能太劳累，要多休息。”
陈着：“这事可告诉二叔、二婶了？”
……
十二点，陈着走出办公室，正打算去食堂打饭，一小公安走了进来。
“陈队，你的电话。”
陈着：“谁打来的？”
他边往外走边问：“一位姓栾的同志。”
栾平？陈着知道他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顿时加快了速度。
“栾哥，我是陈着。”
两人寒暄了两句后，栾平首奔主题。几分钟后，陈着挂了电话，去了汪局长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