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要么是怀孕的时间尚短,要么是气血变化造成。
他更倾向于后者。
这种把不准的脉,他也不好对人言,只道:“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并不算重。”
“只是她气血上涌,近来又太过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裴玉珩看了叶青芜一眼,她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她为什么会劳累,原因两人都知晓。
裴玉珩也没有说话,她死也不愿意跟他回去,他费那么大的力气来追她,他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己经准备和她断绝关系,今日的相逢在他的意料之外。
若不再相见,他觉得日子久了,他应该也能忘记她了。
可是此番再次相见,他的心里燃尽的死灰又有复燃的趋势,万一……
他看了叶青芜一眼,她的目光没有聚焦,似乎在发呆。
大夫取过金创药,欲为叶青芜处理伤口,裴玉珩淡声道:“我来吧!”
大夫看向他,他补了一句:“我是她相公。”
大夫看了裴玉珩一眼,把药递给他,轻声道:“你们吵架了?”
裴玉珩没说话,大夫瞪了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也不知道让着自己妻子。\r?u?w*e+n?5·.-o,r/g`”
“她为你们的家操持,累成了这般,你得多体贴她,多关心她!”
裴玉珩自不会跟大夫说他和叶青芜之间的事,只轻点了一下头,便将帘子拉好,在叶青芜的身边坐下。
他看着她道:“把衣衫脱了,我替你上药。”
叶青芜有些纠结的看了看他后道:“上药这事我觉得我自己可以,但是有件事我可能要麻烦王爷。”
裴玉珩撩起眼皮子,冷冷地看着她道:“你的想法今夜己经说得很明白,本王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本王己经决定,明日一早就回京城,所以不必急着赶本王走,本王不会再纠缠你。”
叶青芜:“……”
她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误会她的意思了。
他们那纠缠的命缘线,在明晃晃地告诉她,他们之间别想轻易和对方划清界线。
她若知道她将狠话说得那么绝后,不过几个时辰就会打脸,她就不把话说得那么绝了。
裴玉珩拧眉道:“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把衣衫脱了。”
叶青芜有好几处伤在后背,她确实没办法给自己上药。
这里都是男子,她知道以裴玉珩的性子,不可能让别的男子为她上药。¨5-s-c!w¢.¢c\o~m/
她便道:“劳王爷先转过身。”
裴玉珩看了她一眼,依言转了过去。
他听到衣衫悉悉索索褪下的声音,耳朵尖不自觉地红了。
又过了几息,叶青芜轻声道:“好了。”
裴玉珩转过身,便看见她裸着后背。
她的皮肤很白,上面的红痕斑驳,还有几处破开的伤口,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只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那个狂乱的夜。
当时那女子与他共赴云雨后,曾背对着他穿衣,他看到了雪白到几乎完美的后背。
那背与叶青芜的背很像。
只是一个完美无缺,一个残破惹人怜爱。
叶青芜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他上药,她扭头看向他,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王爷?”
裴玉珩回神,冷着脸为她上药。
叶青芜看到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裴玉珩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人,他觉得轻柔的动作,实则不算轻,痛得叶青芜呲牙咧嘴,额头渗出了汗。
只是她从头到尾也没喊一声疼。
裴玉珩为她上完后背的药后,她便把从他手里把金创药抢了过来:“其他地方我自己来吧!”
裴玉珩抬眸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尴尬,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看着执剑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他抬手就给了执剑一记暴栗,执剑抱着脑袋“哎哟”了一声。
他淡声道:“你留下来保护她们,我先回客栈。”
“明日辰时初刻,我们便启程回京,你暂时留下来,等她们的伤好之后再回。”
执剑“哦”了一声后又“啊”了一声,他满脸不解地道:“王爷不带王妃回去吗?”
裴玉珩往帘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秦王妃的马车在冲入金山潭之后,她下落不明。”
“本王苦寻她月余未果,想来她己经淹死在金山潭中。”
他说完抬脚往外走去。
执剑瞪大了眼睛,看看刚上完药撩起帘子的叶青芜,又看了看裴玉珩,一脸的不解。
叶青芜知道他这番话不是说给执剑听的,而是说给她听的。
她轻抿了一下唇,轻咳一声道:“我要带圆圆回京城一趟。”
“不知道王爷方不方便捎我们姐妹一程?”
她看着叶圆圆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叶府的人都得死。
否则就算她这一次想办法救下叶圆圆,以后难保他们还会做同样的事情。
且这一次叶圆圆中的咒术十分霸道,得尽快解决,不能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己经没有选择。
她要回京城灭叶府那一家子,就一定会被人发现行踪。
在这种情况下,她假死之事便算是己经失败了。
虽然这事着实是打脸,但她别无选择,她只希望裴玉珩不要太记仇。
裴玉珩原本己经己经抬起一只脚准备跨过门槛,走出医馆,听到这句话立即将脚收了回来。
他扭头看向她:“你确定?”
叶青芜叹气:“我很确定,京城我是一定要回的。”
裴玉珩问:“理由。”
他自然是盼着她跟他回去,但是她前一刻还打死不跟他走,这一刻就要跟他回京。
这中间一定出了他不知道的变故。
这个变故来得是真好,感谢老西那个人渣,若没有老西弄出来的这一出,她只怕死都不会回京。
他的目光落在叶圆圆的身上:“是因为圆圆?”
叶青芜知道他聪慧又敏锐,一下子就抓到了事情的本质。
她己经做好被他狠狠嘲笑一番,再阴阳怪气恶心一顿的准备。
到此时,她也没什么好瞒着他了。
她摸了摸鼻子,笑道:“王爷真是厉害,一猜就中。”